蕭清婉不聽還罷了,一聞此言,頓時肝火難禁一丈高,狠命捶床咬牙切齒道:“好啊,本就疑是她們,本來真是她們!今既曉得了,我必殺此賤|報酬我腹內孩兒報仇!”宸妃一聽穆秋蘭所言,便知不好,公然見蕭清婉起火,忙勸道:“細心你的手疼,彆了這點子氣弄壞了身子!此事難辦,你還是先養好了再說罷。先非論此案已結,那邊是鐵證如山,你這裡隻要程尚儀的一麵之詞,如何做信?再者說了,錢氏現下腹內正懷著龍胎,你怎好殺她?就連朝廷,都不斬殺有身的女犯,何況她懷的是龍裔!你這會子要皇上去殺她,豈不反令你與皇上生出齟齬?倒恰好趁了她們的意。此事,還當從長計議。”蕭清婉冷聲道:“姐姐說的是不錯,可惜我等不得。我今番若饒了這賤|人,我也再不活著了!”語畢,她便杜口不言,默忖了半日,忽又嘲笑道:“姐姐不必多慮,我豈會讓皇上難堪!”便湊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宸妃聽著,點頭道:“也可嚐嚐,就是凶幾乎。”蕭清婉笑道:“莫非隻許她們借刀殺人,就不讓我們使個連環計麼?姐姐放心,她必跳進我這圈子的。”說著,又對穆秋蘭叮嚀道:“你讓李公公拿了坤寧宮的腰牌,出宮到本宮母家去,說本宮小產,特請夫人進宮看視。”穆秋蘭趕緊應了。
此事風波安定,旁的宮人又發還宮室,穆秋蘭等人還是回坤寧宮奉侍皇後不提。蕭清婉不見文燕返來,忙問原因,然世人隻道她被關了,皆不知所為何事,一時半刻又探聽不出,隻得臨時作罷。因世人白受了一場罪,宸妃便替皇後做主,拿了銀子打賞,又叫人傳了話下去,以示安撫。世人隻認不利,都無二話,穆秋蘭並那三個宮女,略療養了兩日就又上來服侍了。
贏烈聽了鐘韶英的奏報,本意拿住幕後主使,需求狠狠的懲辦一番,不想那黎順容竟自個兒投井他殺了,滿肚子的肝火無處宣泄,隻得命鐘韶英將連同小環在內的、與此事相乾聯的五名宮人儘數杖斃,又令將黎順容的屍身拉進亂葬崗,胡亂埋葬了,不準其歸葬妃陵,亦不準還家。又下了一道旨意:將黎順容其父撤職抄家,永不任命,滿門發配邊關。此事纔算作罷。
該案告終,為皇後失這一胎,折出來了幾條性命,宮中聞風無穩定色。隻不幸坤寧宮的一眾宮人,白陪著受了很多折磨,雖審出幾樁分歧端方的事來,也不過芝麻粒兒大的小事,無關輕重。獨阿誰文燕,自進了掖庭局,自知不能幸運,不待科罰加身,便即招認了與皇宗子私通一事。此事乾係皇子顏麵,文燕又是皇後的貼身陪嫁,鐘韶英不敢擅專,亦轉奏與天子。贏烈命將文燕帶到禦前,親身鞠問。文燕遂將如安在養心殿外撞見贏緯、贏緯如何令人來勾搭於她、又如安鄙人元節酒宴為明月驚散幽會等儘數供出。贏烈聽了她的供述,又看那搜出來的鬥方、摺扇上的筆跡均是贏緯親筆,也不由不信,暗自氣惱不已。又命奚官局令帶老嬤為其驗身,所幸文燕尚未曾*,倒還冇坐實穢亂宮闈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