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嗔笑他:“你啊,也不是頭一回當阿瑪了,如何倒像個小孩兒似的?”
半晌,我問:“你曉得瓜爾佳氏麼?”
“你瞧,又如許自苦了。”容若歎了口氣,脫靴上榻,伸手悄悄拍著我,安撫著,“苦著本身你不在乎,莫非還不在乎孩子麼?”
我喘了好一會兒,複又展開眼睛時,麵前倒是正在給我拭汗的,柔婉和順的顏氏。
我撐著笑了笑:“難為你,這時候也不過你還惦記取我。”
我沉了心,聽本身問道:“容若,你說,我若生了男孩,便同我結三生之約,可當真麼?”
我見他困得已經合了眼睛,連外袍都未褪,隻感覺心疼,便摸了摸他如玉琢般的麵龐,探身上前,避開唇,隻在他下頜上吻了吻,輕聲道:“睡吧。”
我想起覺羅氏色厲荏苒的模樣,下認識地避了一避。
他又驚又喜:“綰綰,他踢了我一下。”
容若笑言:“也不是大事兒,轉頭求阿瑪去請宮裡的太醫來,給你開上一味安神養胎的藥就是了。”
我是不能見的,我怕一旦起了慈母之心,我便捨不得走了。
他打了個嗬欠,伸手攬過我,撫著我腦後的長髮,倦聲道:“睡吧,有甚麼話明兒個再說。”
彼時,我側身躺著,麵朝著一麵冷冰冰的牆壁,悄悄聽了他極輕的動靜,身後的床榻一軟,想來便是容若在榻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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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著他劈麵瞧著,月光如霜,流光溢彩般映在容若烏黑的瞳人裡,我伸手勾住他小指,問道:“富格可還好麼?我這些日子倒少關照他了。”
“還冇睡呢?”
我腦海中隻浮出這句話來,卻再冇了疇前那陣從心底油但是上的狂喜,反倒隻是淡淡的悲慘。
我不知是何滋味兒,隻是垂著眸子,又道:“你曾有寒疾,即便現在已經是大好了,也需得照看著本身的身子。科舉當然要緊,可我寧肯你的身子好好兒的,就算不去考那勞什子,也是好的。”
我半闔了眼睛,下認識道:“不必了。抱出去叫夫人和大爺瞧瞧罷。”
穩婆雖是驚奇,隻是尚在興頭上,畢竟我給府裡添了男丁,容若同覺羅氏歡樂,那賞錢也比彆家多出很多。
他勾唇含笑,伸手撫著我的臉,手雖還涼著,卻已有溫意:“君子一諾令媛,說過的話,天然作數。”他伸手淺淺覆上我隆起的肚子,那孩子似是發覺出本身的阿瑪,重重地踢了我肚子一下,我一個不防備,“哎呦”一聲。
我說:“今後不管誰來,那富格便讓顏姨娘本身帶著罷,老是親生的孩子,嫡母再好,也總有忽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