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還挺著肚子,行動都有些困難。她似是想到這一點,才親身來了我屋裡。
我內心一滯,如許的關頭處,我竟也聽懂了。
覺羅氏沉默一會兒,似是心平氣和了些,方道:“綰衣,你可知我為何讓你去見惠嬪?”
覺羅氏輕笑出聲,乾脆隧道:“綰衣,你不是一貫自誇聰明?如何還不曉得,如果真故意,又何必要那前提?至心向來是無前提的。”
覺羅氏似是聽到了極風趣的事兒,諷刺地笑了一下:“這是天然。隻是容若便是換上千百個老婆,於他來講也並無大礙。你既帶他去見了惠嬪,還不知貳內心頭究竟惦記取誰?擺佈他此生同惠嬪是再無能夠了,他身邊兒的人究竟是誰,對他來講,另有甚麼要緊?”
我渾身冰冷,難以思慮,唯有一顆心跳的沉痛而生硬。
我伏身在地,額頭抵著冰冷的地,想了半晌,才終究想明白了。不是孩子離不開我,而是...
覺羅氏卻已心中稀有似的,勾了勾唇角,可眼底卻無半分笑意,隻是淡淡道:“綰衣,賢惠過火,便是妒。妒忌過火,便會愚。你可把那些小聰明都收了罷。”
我寂然癱坐在地上。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命好,嫁得快意郎君。”我長舒一口氣,“隻怕背麵多少雙眼睛盯著,恨不能置我炭火之上。”
“如此博聞強記,哪兒愁不金榜落款?”我半是抱怨,半是歡樂。
覺羅氏接著道:“容若你自不必擔憂。瓜爾佳氏出身一等公家,出身如此,可貴操行端方,貴而不矜。傾慕容若之心毫不在你之下,必然將你的孩子視如己出。”
他笑著將茶杯遞到我唇邊,我便樂得就著他的手,隻抻著腦袋喝一口,費心又省力。
“額娘行行好罷。”我已慌亂驚駭到極處,一頭接一頭地磕下去,似是隻會說這一句話了:“額娘行行好罷。”
我曉得她愛極了容若,到底是慈母之心。可我對容若的喜好,雖不敢過分浮於大要,在內心頭卻日複一日,逐步積累,她為甚麼恰好要將他從我內心頭拔出來呢?
“他是我懷胎十月生的孩子!我比你更心疼他!”覺羅氏神采已然沉冷到了極處,“你這是在害他!”
他便笑著開打趣:“等我金榜落款,自有女人飛黃騰達之日。”
覺羅氏表示我在炕上坐了,漫不經心腸笑道:“綰衣,額娘瞧著,你倒是同惠小主走的近些。”
覺羅氏也是口乾舌燥了,塗著通紅丹蔻的手指覆在茶杯蓋上,在茶杯邊沿磕了磕那茶水裡頭的碎末渣子,緩緩呷了一口,不動聲色隧道:“孩子生下來,你且放心。這是我們納蘭家的孩子,天然是打心眼兒裡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