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驚奇,將我的手擱在他手裡頭暖著:“如何?”
我入府幾個月,世人的口風緊的很,若不是容若肯說,怕是我還矇在鼓裏呢。若我當真一無所知,豈不就叫覺羅氏當槍桿子使了?
我有些入迷。
我回身淺笑:“額娘另有叮嚀?”
“恰是。”覺羅氏笑意溫然地望著我,我忙將手搭在她伸出的手上,“綰衣,你一貫是最懂事聽話的,現在又是這納蘭府的大奶奶,遲早是要當家的。”
他遊移了一下,一雙烏黑的眸子幽深而冷寂,半晌,他幽幽隧道:“綰衣,她有身孕了。”
我感覺有些諷刺,打從心眼兒裡想笑,節製不住地微微顫抖著,好孩子?我現在,除了聽她的話這一條路,莫非另有彆的挑選麼?
我抽脫手來,淺笑:“容若,我等等你罷。”
我瞧著她的模樣,必然是有話要說。便靈巧地覆動手等她開口。
想到此處,我更加感覺心寒。
我第二日起了大早,去給覺羅氏請晨安。
果然,覺羅氏呷了口茶,笑道:“昨兒個宮裡頭來人,說是惠小主有了身孕。皇高低旨,恩準我們家入宮探視。”
“我就是怨我本身。”
我聽到本身說:“那現在小主有喜,實在是萬福。”
我想了想,也推開椅子,在他身側地上坐下。
“你曾經愛她,便當是堂堂正正地愛過。”我攥緊了他的手,“為了她受過寒疾,為了她千瘡百孔,這些都是真的,如何抹的去呢?”
“容若。”我伸手悄悄搭在他冰冷的手上,他頓了頓,回擊反握住。
他冷寂無著的眸子裡終究有了微微的動容,抬手撫上我覆在他臉上的手,笑了一下:“綰衣,你便不介懷?”
如此,我可當真是一個好孩子。
我悄悄應了一聲。
我曉得他問的是甚麼,我伸了伸懶腰,抬頭望著烏黑如墨的夜空。
我撫了撫他的頭髮,他看起來倒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茫然和空寂:“容若,交給時候吧。”
夜色恰好,我便讓身邊兒服侍的小丫環在院兒裡給我支了一把椅子。
我忙想起家,穿戴厚厚藏青色雲紋襖褂的我的夫君將我按在椅子裡頭,在我身邊兒席地而坐。
我不知哪兒來的豪氣,伸手一把扳過他的臉,迫著他直直地望著我。
冷風驟起,我縮了縮脖子,身上便悄悄被搭上一件外袍。
不曉得深深的宮牆裡頭,同容若一牆之隔的女人究竟甚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