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雙目圓睜：“你思疑牛黃？有何憑據？”

夜闌人靜，烏雲蔽月，目之所及皆是昏黑一片。牛黃求生心切，慌不擇路，一腳絆在湖畔的石階上，人踉蹌著仆倒在地，連刀也掉落在了石子路上。巡夜的衛兵聞聲動靜，紛繁大聲詰責：“甚麼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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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伸手將他扶住，和順地擦去臉上汙漬：“阿玉，本王賜給你的燕窩都用了嗎？滋味如何？”

這是明目張膽提示本身不要忘本，晉王心下瞭然，微微嘲笑道：“你家老爺倒是聰明，認低服小進退有據，不錯不錯。去，歸去奉告他，放心養病吧，幾十年鞍前馬後、勞苦功高，本王都記在心頭了。”

沈思從中間安排刑具的架子上抽出一把彎刀，拿在手裡掂了掂，眯起眼盯著牛黃凝睇了半晌，“唰”地一揚手，彎刀從牛黃左邊腋下穿過，筆挺釘進了磚石牆壁裡。

晚餐後沈思端著一碟雞肉去喂琉璃，誰知小狐狸隻是鼻子湊上去略嗅了嗅，便又蔫耷耷趴回了原處，連常日最愛好的吃食都表示對勁興闌珊。想也曉得，沈思忙於服侍三哥那些日子，都是牛黃在照顧著它，現在熟諳的味道冇了，即便是個不通人語的牲口也不免寢食不安。

沈思回顧看了眼晉王，會心腸起家朝外走去，晉王倉猝跟上。出了靈堂，沈思立足開口：“有話便說吧。”

見晉王還是鳳眸低垂麵無神采，張錦玉一張粉麵直哭得梨花帶雨：“王爺，我從十六歲便進府跟著您了，最後是戈小白，厥後是薑韻聲，現現在又來了個沈念卿，我深知本身在王爺內心向來排不上首位，以是也不敢強求。這些年我恨了一個又一個，刺耳的話當真說過很多，但從冇想過毒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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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黃隻覺冷風劈麵襲來，隨即“鏘”一聲脆響，似有甚麼物件兒透體而過，卻涓滴不覺疼痛。他緩緩展開眼，沈思與小狐狸已不知去處，隻一把彎刀明晃晃插在左腋下，衣服竟紋絲冇破。他後知後覺地驚出一身盜汗，看看四下無人，吃力低頭下去用嘴巴叼住了刀把，又凝神喘氣半晌，咬牙用兩手的力量將身材朝吊頸起，待刀尖兒能夠到繩結的時候，吃力轉動頭頸，試圖用彎刀將繩索堵截。可惜他手臂細弱有力，繩索又極其健壯，隻切開了指甲寬的一條小口，人便軟軟垂了下來，不得已隻彷彿牛一樣用鼻孔狠狠喘著粗氣，歇夠了，再反覆之前的行動，如此幾次三番，終究堵截了繩索，人“噗通”砸在地上，連昂首的力量都冇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