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掉張世傑的人,晉王腳步沉重地走去了關押張錦玉的院子。不等進門,就聞聲裡間傳來了張錦玉聲嘶力竭的大嚷大呼:“我要見王爺,讓我去見王爺,我有話對王爺說!放我出去!”接著是瓷器砸落地上的碎裂聲和桌椅板凳翻倒在地的悶響。
又等了老半天,車伕終是落空了耐煩,反手挑開布簾高叫道:“客人!”冇成想車內竟空無一人,牛黃就這麼悄無聲氣地不見了。
晉王考慮著說道:“下毒一事……應是有人在讒諂阿玉。”
見牛黃嘴唇翕動著語聲哽咽,他鹵莽地將人朝車上一推,又催促車伕道:“快走!”
晚餐後沈思端著一碟雞肉去喂琉璃,誰知小狐狸隻是鼻子湊上去略嗅了嗅,便又蔫耷耷趴回了原處,連常日最愛好的吃食都表示對勁興闌珊。想也曉得,沈思忙於服侍三哥那些日子,都是牛黃在照顧著它,現在熟諳的味道冇了,即便是個不通人語的牲口也不免寢食不安。
直躺到半夜過後,牛黃才顫顫巍巍爬了起來,沈思分開時並未將鐵柵門鎖緊,他用刀尖一撬,鎖簧便崩開了。外間幾名看管正趴在桌子上偷懶,呼嚕打得震天響。牛黃一手扶著牆壁,一手拎著彎刀,提心吊膽溜了出去。一分開牢房,他撒腿就往外跑,待朝著沈思的小院跑出老遠,忽地站住了,似想起甚麼,轉而又朝了後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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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黃哭得涕淚橫流,喉頭沙啞:“公子啊,我牛黃本是個鄉間小郎中,不懂你們這些富朱紫家的端方,想是說錯了甚麼話,做錯了甚麼事,惹得王爺要拿我定罪。我也不希冀公子能偏袒我替我講情,隻求公子看在我一起照顧你不辭辛苦的份兒上,看在我替你豢養琉璃經心極力的份兒上,一刀殺了我吧!你武功那麼高強,劍法也奇好,想必殺人是不疼的。隻要脫手夠快,一劍穿心,眨眼也就疇昔了。我此人冇出息,從小就怕疼,我實在不想挨鞭子了。”
莫非說……另有甚麼更深的詭計本身未曾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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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是為了讒諂張錦玉?張錦玉深居後院不問政事,文不能運籌帷幄,武不能跨馬提槍,除了身材輕巧麵龐姣好外再冇彆的好處,誰會與他結下深仇大恨?
哀嚎聲在密不通風的地牢裡久久迴盪,聽者揪心聞者膽顫。一牆之隔的走廊外頭,晉王和沈思並肩而立,各自沉默不語。設法設法逼問了3、四天,卻冇問出一星半點有效的東西,重刑之下,牛黃開口杜口地認罪告饒,可如何聽都隻是屈打成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