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下認識脫口而出:“何事?”卻見沈思身材一震,十指狠狠擰緊了被子,他似有所悟,可惜待要禁止已來不及了。
“隻他二人中了毒?”晉王眉心緊蹙,掃視過世人的眼神已帶了幾分猜忌。
足有好一會兒沈思纔有所反應,他恍忽著轉轉頭看了看晉王:“也不知怎的,夙起時還統統如常,飯後逗弄著琉璃玩耍了半晌,俄然間就倒下不省人事了。”他吸了口長氣,死力壓抑著衝動的情感,“年後幾位老先生籌議著開出了一張新方劑,三哥試過以後真有了很大轉機,前兩日下樓都不需人在旁攙扶了,安知本日竟會……”
沈思一動不動坐在那,冇有轉頭,隻是聲音沙啞著吐出幾段不甚連貫的字句:“我三哥……我三哥他……他恐怕是……”
不等他說出後半截話,門外腳步混亂而至,隨即有人小聲叩門:“王爺……”
說著話於麻子從懷裡取出個黃紙包,翻開來公然有幾片不成模樣的燕窩殘渣。晉王認得,那一批是客歲爪哇進獻的極品血燕,統共隻稀有盞,一半給了王妃,一半賜給了張錦玉。王妃手裡那些因郡主偶感風寒咳嗽不止,都儘數燉煮過給她進補了。現在莫說是府中,便是全部晉原,除了張錦玉處,也再找不出這等成色的好東西了。
沈思“騰”地站起家,待要說甚麼,卻被晉王不動聲色地拉住了。晉王在沈思手背上輕拍了兩下,問於麻子:“阿玉去過?他最是身嬌肉貴了,烤不得火嗅不得煙的,巴巴跑去廚房做甚麼?”
於麻子誠懇回道:“張公子是順道顛末的,他說叔父張大人剋日身材有所不適,想看望時送幾盞金絲血燕疇昔,又擔憂燕窩是王爺在客歲春季賞下的,怕白放了好久會黴掉,特叫小的這個裡手幫手驗看驗看。厥後小的跟他說,燕窩這東西若儲存恰當,放個三年五載也無毛病,他便歡歡樂喜地分開了。”
那幾位都是晉原地界上盛名在外的醫術大師,望聞問切無不精通,可被晉王這一問,卻都欲言又止地個人沉默了。發覺出世人神情有異,晉王沉聲說道:“辛苦這很多光陰,多謝諸位先生了。常言道‘存亡有命’,本王絕非不通道理之人,既然有話,但說無妨。”
又一名較為年青的大夫站出來答道:“回王爺話,依三公子的病狀來看,此毒應是葫蔓藤,中毒之人輕則心悸,胸悶,虛脫,重則致命。解毒倒也不難,隻需以三黃湯――即黃岑、黃連、黃柏佐以甘草煎湯灌服便可。小童已去配藥煎藥了,斯須便可送到,隻不過……”他謹慎打量著晉王神采,“隻不過三公子本就傷病交集、衰弱不堪,可否熬得住這毒性的腐蝕,就未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