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剛走出兩步,又被他叫了返來:“等等,把阿誰叫牛黃的小子也關起來,多派些人看嚴實了。行事件必謹慎,彆鬨出甚麼動靜,萬不成再給沈公子添亂。”
牛黃眼神躲閃著,戰戰兢兢說道:“是……是……是除夕那晚,因小狐狸受外間爆仗聲驚嚇無端跑了出去,小人就一起追逐著,不知不覺追到了王爺設席的暖閣外頭。當時小狐狸奸刁竄上了窗台,小人跑疇昔抓,遂偶然間聞聲了戈公子與張公子二人的對話。那張公子說……他說沈公子把王爺的心和魂兒都給勾走了,沈公子喝酒吃肉他連口湯渣都撈不到,還說……說恨不得一杯毒酒送沈公子去見閻王……”
晉王一掌拍在桌案上,厲聲喝道:“牛黃,想清楚了再說話,如有半句虛言,本王可不饒你!”
沈思昏昏沉沉間,睡得並不平穩,總像是深陷於夢靨普通,身材煩躁不安地小幅度扭動著,五官幾近糾結成了一團。開初晉王一邊替他拭去額上的盜汗,一邊在他耳邊小聲說著安撫的話,可見效甚微,最後乾脆坐到床大將人緊緊抱在懷裡,空出一隻手掌不住悄悄拍打著,折騰了好一陣,沈思終究溫馨了下來。
事到現在,隻要聽天由命了,可這恰好是沈思最怕的。和老天賭命,他向來不是榮幸的那一個,乃至次次輸得血本無歸。
聽他如許說,晉王稍稍放下心來,親手將沈思抱到床上安設好,又將兩名親信侍衛招至跟前叮嚀道:“馬上回府,找個平靜處所將阿玉伶仃把守起來,嚴禁他與外人打仗,但也彆太難為他了。至於他院中的一乾人等,臨時全都押進地牢,那座院子派專人守著,不準任何人出入,去吧。”
足有好一會兒沈思纔有所反應,他恍忽著轉轉頭看了看晉王:“也不知怎的,夙起時還統統如常,飯後逗弄著琉璃玩耍了半晌,俄然間就倒下不省人事了。”他吸了口長氣,死力壓抑著衝動的情感,“年後幾位老先生籌議著開出了一張新方劑,三哥試過以後真有了很大轉機,前兩日下樓都不需人在旁攙扶了,安知本日竟會……”
牛黃嚇得趴伏在地,顫巍巍不住扣首:“小人所言千真萬確,凡是有一個字作假,便五雷轟頂,天誅地滅,死無葬身之地。那晚戈、張兩位公子的貼身小童也都在場,一審便知,還、另有,張公子氣極之下還一把摔碎了空酒壺,當日打掃的雜役應當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