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隻寫到這兒，前麵都是筆頭胡亂甩上去留下的大塊墨跡，足見寫信民氣境之煩亂。晉王認得，那恰是沈思的筆跡，運筆略顯笨拙，每一下都有效力過猛之嫌。看來沈思是想寫信扣問衛悠寧城一事，可不知為何又放棄了。

沈思不悅地擰起眉毛：“如何會！”

彆看沈思在疆場上麵對著千軍萬馬一派沉穩純熟，對於起緋紅那丫頭來也頭頭是道毫不手軟，可現在站在自家兄長麵前，卻好似返老還童變成了五歲小孩，猢猻本性透露了個十成十。

沈執安撫地拍拍他肩膀：“可冇過量久，我又聽人傳說是晉王將你從天羅地網的都城給救了出來，當時我想，這動靜如果真的，我便臨時饒晉王一條狗命，隻給他點經驗算了。成果一起循著你們的蹤跡北上，行至半路，街頭巷尾皆在群情，說晉王殺掉欽差違逆犯上，為了你沈公子竟自起兵造反了。我聽後震驚不已，如此一來，我恐怕也殺他不得了……小五啊，凡是我可苟活於世，必然將你從那故鄉夥身邊帶走，你不肯我就打斷你的腿，拖著你走，扛著你走……但是三哥冇用，實在陪不了你幾日了。等我身後，總得要有小我疼你護你不是？以是就算我再恨晉王那傢夥，也不會殺他，更不會將你們分開……這世上總要有小我對我弟弟好，如許我走得才放心……”

“送信示警？送的甚麼信？”沈執那雙肖似沈思的眼睛刹時睜大很多，迷惑地望向弟弟。

沈執彎起食指樞紐在弟弟額頭上悄悄敲了一記鑿栗：“沈小五你好冇知己，我莫非冇有上樹掏鳥蛋燒給你吃？再說若非你睡覺太不誠懇，一腳踹翻了香爐，滾得渾身香灰，阿爹又那裡能夠發明馬腳。”

沈執看著弟弟當真的神采，不由笑出了聲：“你纔多大啊，我可等不得嘍。三哥還但願你能長命百歲呢。阿爹和哥哥們是冇機遇再享人間喜樂了，你就替我們百口人一併都享用了吧。隔個三年五載，你能來看看我，給我燒點香燭冥鏹，我也就心對勁足了。可彆成日裡隻掛念著阿誰‘老斷袖’，把哥哥給忘了。”

晉王不知沈家三哥的口味，隻命人遵循沈思的愛好籌辦了早餐，他們兄弟自小親厚，想來在吃穿住行的風俗上頭也是相差無幾的。

鎮紙底下還壓著張皺了的信紙，晉王偶然間餘光掃過，但見上頭寫著寥寥數語：伯齡吾兄硯右，光陰不居，時節如流，自京師一彆已稀有月，殊深馳係。今冒昧致書，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