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他一提示，沈思回過神來，當即攙扶著三哥下樓去在院落裡略走了走。沈執精力尚好，隻是體力不濟，短短幾步路就氣喘得短長，額上盜汗直冒，不得已隻好重新返回房內安息。

沈思駭然：“如何，顧氏兄弟圍城之前，你們冇有收到伯齡的密信？”

沈執看著弟弟當真的神采，不由笑出了聲：“你纔多大啊，我可等不得嘍。三哥還但願你能長命百歲呢。阿爹和哥哥們是冇機遇再享人間喜樂了，你就替我們百口人一併都享用了吧。隔個三年五載，你能來看看我，給我燒點香燭冥鏹，我也就心對勁足了。可彆成日裡隻掛念著阿誰‘老斷袖’，把哥哥給忘了。”

見哥哥還是提著被角在等他，沈思也未幾想了，痛快地脫去外衫往床上一滾，泥鰍樣鑽進了被子。這一間是天字上房，床鋪廣大富麗，三哥單獨一人睡著空空蕩蕩，可添了個沈思上去就稍顯擁堵了些。沈思人高馬大手長腳長，為使三哥躺得舒暢，他不得不決計蜷曲腰身拱起脊背，扭來扭去調劑著睡姿。

鎮紙底下還壓著張皺了的信紙，晉王偶然間餘光掃過，但見上頭寫著寥寥數語：伯齡吾兄硯右，光陰不居，時節如流，自京師一彆已稀有月，殊深馳係。今冒昧致書，蓋因……

“三哥說那裡話！”沈思委曲地辯白著，“我是怕本身睡著以後不誠懇，再踢到你可如何是好。”

晉王摸不透對方是當真還是打趣，一時候非常難堪，正欲嘲笑以作迴應，就見沈家三哥轉過甚去故作奧秘地對弟弟私語道：“他如果然敢拿鞭子抽你，就用三哥教你的八折拳對於他，三十三勢‘搶背臥牛’，專攻陷三路，放心，他不是你敵手。”

“那裡話，還請王爺莫要見怪纔是。”沈執開朗笑道，“此後小五就交給王爺照顧了，我這個弟弟自小惡劣不堪野性難馴，若他那裡觸怒了王爺，儘管罷休經驗便是，不聽話就拿鞭子抽，歸正皮糙肉厚也抽不壞。”

外頭腳步聲響，一名侍從端著洗臉水走到了門口，剛要屈膝見禮，便見晉王迎上前接過水盆親身放到了架子上。侍從還覺得本身做錯了事，趕快雙膝跪地埋著頭懦懦然不敢出聲。晉王見狀隨便擺了擺手：“下去吧，叫人把早膳送來。”

沈思曉得三哥對衛悠頗多曲解，忍不住要幫手擺脫幾句：“伯齡也是身不由己，他凡是暴露一絲一毫馬腳，都難逃滅門之禍。臥薪藏膽忍辱負重的辛苦，實非旁人所能體味。狗天子脫手之前他特地送信示警，已是冒了天大的風險，而我被困都城，也是多虧他使出一招瞞天過海之計才得以順利逃脫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