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晚確是睡得安穩,可第二天不是早早給阿爹發明瞭?還加罰了一天不準用飯呢。”沈思惟著想著,嗬嗬傻笑了起來,“當時我才四五歲,你也不過十來歲,身量能有多高?一張桌子富富不足了。要曉得那會兒我可不懂甚麼雄圖弘願,每天的甲等大事便是一日三餐,成果你還害我餓肚子,切……”
沈執彎起食指樞紐在弟弟額頭上悄悄敲了一記鑿栗:“沈小五你好冇知己,我莫非冇有上樹掏鳥蛋燒給你吃?再說若非你睡覺太不誠懇,一腳踹翻了香爐,滾得渾身香灰,阿爹又那裡能夠發明馬腳。”
晉王掛起稀鬆平常的笑容:“權當是為了念卿吧,他太粗枝大葉了,那裡會照顧人。”
晉王冷冷眯起眼睛,捏筆的手指垂垂髮力,隻聽得“哢嚓”一聲脆響,筆桿竟生生斷成了兩截……
被本身哥哥以“斷袖”二字諷刺,沈思涓滴不覺尷尬,反而甘之如飴。和那一刻突然間的家破人亡、流浪失所比擬,和那段日子的煢煢孤單、形影相弔比擬,能被哥哥嘲弄諷刺,哪怕是被怒斥,叱罵,都已屬可貴樂事。麵對著失而複得的親人,他一時竟不敢入眠了,他怕明日夙起展開眼,發明這不測的團聚原隻是大夢一場。
“送信示警?送的甚麼信?”沈執那雙肖似沈思的眼睛刹時睜大很多,迷惑地望向弟弟。
晉王摸不透對方是當真還是打趣,一時候非常難堪,正欲嘲笑以作迴應,就見沈家三哥轉過甚去故作奧秘地對弟弟私語道:“他如果然敢拿鞭子抽你,就用三哥教你的八折拳對於他,三十三勢‘搶背臥牛’,專攻陷三路,放心,他不是你敵手。”
晉王不知沈家三哥的口味,隻命人遵循沈思的愛好籌辦了早餐,他們兄弟自小親厚,想來在吃穿住行的風俗上頭也是相差無幾的。
沈執在他鼻子上颳了一把:“如何不會?你現在不也成了個徹頭徹尾的‘小斷袖’?”
燈架上的燭火一跳一跳,夜已深了。沈執靠在床頭的身材漸漸癱軟下來,彷彿被幾句打趣話耗光了力量,連眼皮也是勉強撐著。
沈執依言躺好,卻又掀起被角拍了拍床板:“你也彆傻站著了,地上寒涼,過來一道睡吧。”目睹沈思踟躇不已,他小聲嘲弄道,“莫不是心中裝著旁人,便跟自家兄長不靠近了?小五啊,你我但是一奶同胞……”
晉王將沈思的神采竄改看在眼裡,並未多說甚麼,隻是將茶碗放回桌上的時候冇拿捏好力道,內裡的茶水濺出了幾滴。他嘴角含笑,眼瞼低垂,順手撣去了粘在袖口上的水漬:“不恰是那一名國舅爺家的乘龍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