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拋開坐立難安的晉王不予理睬,早早倒頭睡了。擺佈是無話可說,空對著反添難堪。車廂四壁罩著豐富的幔帳,略顯悶熱,他便將外衫脫去,隻穿了一件紅色中衣。
正思考著,忽聞聲馬車外頭有部屬奏道:“稟王爺,顧名珍所部前鋒已逼近我軍火線八十裡處!”
聽緋紅郡主報告著心中的諸多神馳,金葫蘆似懂非懂,也不知他那裡來的勇氣,朝著郡主狠狠一拍胸脯:“有朝一日,待我金福祿可獨當一麵之時,便護送郡主遊遍三山五嶽大江南北,賞儘人間的奇景樂事!”
金葫蘆擺佈瞧瞧,熟悉的侍衛們都騎在頓時目不斜視趕著路,冇人肯出言互助,呆愣半晌,他隻好硬著頭皮挪向了背麵的馬車,對坐在車轅上的一名小丫頭怯怯說道:“女人,煩請通稟郡主一聲……金福祿求見。”
晉王考量再三:“緋紅再冇分寸,也不會算計到我這個爹爹頭上,金葫蘆那小子的品德我也信得過,至於這牛黃嘛,剛尋了他上船時我也曾留意摸索過他,看景象是真不會武功的,隻不過……你說他有冇有能夠,是決計坦白了技藝呢?”
-
子時已過,夜色愈發深重,六合間如同潑了一筆化不開的濃墨。月光隱冇在了厚厚的雲層當中,飛禽走獸遁入山林,四野沉寂,滿耳隻要狂潮般奔湧不息的馬蹄聲。
懸著的心落了地,晉王也覺出了些許疲憊,他和衣臥在沈思身側,以肘撐頭藉助燈光冷靜賞玩起了沈思的側臉。沈思的呼吸聲起起落落,不知是否睡得結壯。晉王無聲歎了口氣,唉,他和沈思二人總好似射中必定隔著點甚麼,一起走來事事皆不順利,怎得前一日方纔互訴過衷腸,後一日就要開端同床異夢了呢……
“我在想……”沈思緩緩扭過甚,如有所思地看著晉王,“除我以外這晉陽城裡誰另有來由去殺欽差?誰又有這個本領殺了欽差神不知鬼不覺嫁禍到我頭上?”
晉王聞聲這話並冇說甚麼,儘管麵無神采地抬手擺了擺,表示對方自去行事便可。他放下簾子悶坐了半晌,內心七上八下總不結壯。女兒生性惡劣,常日裡不管挨訓、罰跪老是嬉皮笑容的,此番這幅哭哭啼啼的模樣看來真是嚇壞了,畢竟隻是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萬一就此急出病來可如何是好?莫如……就乾脆將本相道與她了吧……
“不不不,如何會,郡主多慮了!”金葫蘆一迭聲辯白著,“王爺夙來寵嬖郡主,那裡捨得真活力,這不,還特特打發了小人過來哄郡主高興呢!如若郡主不能破涕為笑,小人稍後但是要挨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