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思大出風頭,晉王感覺既風趣又高傲。他這輩子見過的美女數不堪數,細想來一個個不是端倪如畫便是溫潤如玉,以鬆柏之姿、梅蘭氣度相喻也不為過,但那些堪比劃中人的少年和沈思一比較,就顯得過分機器了,美也美得暮氣沉沉。沈思就像野地裡奔騰撒歡的小獸,追也追不上,抓也抓不著,逼急了張嘴就咬,搞不好還會晤血。可那傢夥即便再灰頭土臉再鹵莽殘暴,也是活矯捷現的,是讓人抓心撓肝要去牽掛的。
沈思傻傻聽了一陣,試圖打斷晉王:“你……是不是真喝醉了?”
“餵你……誒……”沈思從速回身,找來漱盂端給晉王,又做比成樣在晉王背上不住拍打著。
功名未了男兒事,爭遣心頭係得旌,父親與哥哥們是再也等不到夙願得償的那一天了,可本身呢,就一向留在晉王府裡虛度工夫嗎?
接著彷彿是晉王的聲音:“機會差未幾了,我們也解纜吧。”
沈思抬頭灌了口酒,不覺得然地點頭道:“你說的事理我聽懂了,便是功過在人、物儘其用嘛。但他方纔那一副嘴臉端的可惱,給人瞧去豈不連你都要被輕看了?”
戈小白是個極其固執之人,不出晉王所料,又不依不饒非與沈思戰上第三局不成。此次他下得極慢,每一步都沉思熟慮考慮再三,可任憑他使儘渾身解數,到最後也冇能與沈思拉開那一子之差。
好半天,晉王神采古怪地抬手摸摸腦門,自嘲地搖點頭,繼而笑著撫上沈思後背幫手順著氣,嘴裡輕歎:“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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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將棋盤胡亂一推,舒暢靠在軟墊上,指著胡不喜背影撇嘴道:“這等幾次小人,換做是我早已一腳踹出門去了,你倒能忍。”
沈思揉揉眼,有些分不清本身是復甦著還是在做夢:“我們酒可喝完了?”
誰知沈思底子不領他這番美意:“誒,世人都說詩仙李太白可鬥酒詩百篇,你又安知我不能鬥酒勝百弈呢。醉了倒好,呂洞賓醉酒提壺力千鈞,鐵柺李旋踵膝撞醉還真,形醉意不醉,步醉心不醉,說不定於棋技上頭也合用。”說著話他毫不客氣地教唆胡不喜道,“胡總管,去將那付‘雲窯子’取過來吧。”
所謂“震雷始於曜電,出師先乎威聲”,都城與晉原之間未及開戰,便已各自造起勢來,都想要先聲奪人,自誇為“公理之師”,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話音剛落,胡不喜已忙嗬嗬小跑了疇昔,嘴裡還恬不知恥地阿諛著:“是是是,馬上就來,公子真是才調橫溢位口成章,本來喝醉了下棋也有這很多說法,老奴真真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