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崖頂_第25章 聊一顧亂山衰草還家路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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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馬背上張望出去,能夠看到幾座小小村莊漫衍在山坳裡,炊煙裊裊的房舍間,零散閃爍著幾燃燒光,恍若漂泊在暗淡水麵之上的流螢。

沈思直言回絕:“戔戔小事不敷掛齒,鄙人從不信神鬼之說,白叟家不必操心了。”

“國字臉”溫馨等在原地,待沈思情感稍稍和緩下來,才細心勸道:“沈公子,人死不能複活,還請節哀順變。山坡那邊有一窪泉水,先去洗把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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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約約,他發明一小我影站在靠窗的牆邊,看錶麵那人穿了長衫紮著網巾,應是馮卓生無誤,他快走兩步靠了疇昔:“馮大哥?我是沈思,你睡著了嗎?”

姐夫後背遍及著無數傷口,血液早已凝固,結成了厚厚的硬塊。他一介墨客,隻為了在父親麵前替姐姐爭口氣,便決然投筆從戎,今後闊彆了禮樂文章,與塞外風沙為伴,戍客望邊邑,思歸多苦顏,那些個夜闌人靜月初上,那些個漏斷更深不成眠,他曾無數次在燈下神馳著將來攜妻弄子、管瑟怡情的舒暢餬口……現在都再不能有了。他們的孩子,乃至都冇有機遇看一眼這個花紅柳綠的大千天下。

沈思不管如何也思考不出凶手的身份,他隻曉得那人斷了半截小指,還曾持有過一枚奧秘的令牌。

沈思沉默半晌,自嘲地歎了口氣:“六哥如此豁達,沈思萬分敬佩,那我也就不再贅言了。此一彆山高水遠,不知何日複得相見,還請六哥多多保重。”

醒來的時候,沈思整小我橫趴在起伏顛簸的馬背上。這是一匹棗紅色的牡馬,高大結實,跟著法度緩急,鼻孔“呼哧呼哧”噴著熱氣。暮色漸沉,深林沉寂,“國字臉”牽著兩匹馬行進在荒郊巷子上。沈思看不見他的麵孔,隻能瞥見他黑黢黢的背影。

老頭喝下幾口茶潤了潤喉嚨,似是心對勁足了,又接著唱唸叨:“來也空,去也空,難挽殘落最倉促。行也空,駐也空,家山萬裡水千重。緣也空,孽也空,何如橋頭不相逢。功也空,過也空,徒留明月照青鬆……”

沈思呆呆坐著,心下衡量不決。家仇未報,他本不該心有旁羈,可此去京師每一步都艱險非常,隨時能夠送命,他很怕報了仇以後就再冇機遇晤到晉王了。

那頭盔足足比沈思腦袋大出好幾圈,晃閒逛蕩的,遮住了眼睛和鼻子,隻暴露一張喘氣的嘴。頭盔裡頭積滿了灰塵與頭油,充滿著濃厚的汗臭味,摸上去冷冰冰、光滑膩,可對於孩童沈思來講,倒是比天子頭上的冕冠還要氣度。他胡想著本身成了大將軍,批示著千軍萬馬,騎了一根竹竿便在院子裡“衝啊!殺啊!”地衝鋒陷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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