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看出沈思神采有異，悄悄喚了聲：“小五……”

姐姐淒然一笑，抬高聲音對姐夫說道：“你還看不出嗎，三哥是在用心做模樣給顧明璋看。父親和哥哥凡是對我們表示出一絲一毫疼惜之情，顧明璋就會使儘各種手腕折磨我們，以迫使父親就範。三哥也是想豁出去賭一把，讓小五受點苦頭，進而庇護我們三小我。三哥他……其合用心良苦啊。”

耳畔的風停了，四周站滿密密麻麻的兵士，他們不是叛軍，也不是韃靼人，那些麵孔恍惚一片，如同冰冷酷然的石像。

顧明璋笑得前仰後合：“遺臭萬年？也不知你與我誰先發臭！這裡的人都死光了，誰曉得我做過些甚麼？我顧明璋為朝廷清除叛匪，是大大的功臣，天然青史留名。萬年以後誰還記得你沈威是何許人？”

馮卓生左看看、右看看：“不如如許，我陪沈公子歸去吧。歸正我已與孫長史商定好了地點，他會帶人前去策應，柴公子隻需遵循我說的路走就……”

為首一人二十六七歲，國字臉龐，看去略有些眼熟。他並未上車，隻從外頭張望出去，先看了眼沈思，又將目光調轉到了姐姐臉上，雙眼微微眯起，久久冇有分開。沈思不肯定對方是否發覺到了甚麼，公開將手背到身後，悄悄抽出了匕首。俄然間，那人的目光盯住了車板上一塊尚未斷根的血漬，沈思幾近按捺不住就要脫手了，可他胳膊方纔輕動一下，那人便“唰”地扭頭朝他望去，使他不得不定在了原地。

馬匹挾帶著隻言片語絕塵而去，沈思的心卻猛地揪了起來。留在城裡的是三哥，逃出來的是本身，京師裡死的一個是誰？父親說過派了人去處小天子遞送奏章，大哥早已被派去西南巡邊，那所派之人必是二哥無疑，這麼說來……二哥已經不在了？他很但願本身一時聽錯了，可坐在劈麵的姐姐卻嗚嗚哭了起來。看來姐姐和本身聽到了一樣的話，僅存的一絲“幸運”幻滅了。原覺得好州府一別隻是長久分離，殊不知竟至落得陰陽相隔了。

沈威俄然哈哈大笑道：“顧明璋，你巧舌令色魅惑天子，即使可風景一時，卻一定能對勁一世。老天遲早會還我公道。本日老夫這顆項上人頭就臨時存放在你那邊，他日鬼域路上，我自會等著與你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