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將頭低垂下去,雙拳緊握,難以按捺地微微顫栗著,胸中如針刺般疼痛難當。在這個家裡,二哥老是沉默的。同桌用飯,二哥會悶聲不響把好菜夾給他,出錯挨罰,二哥會悶聲不響陪他同甘共苦,出門遠行,二哥也會悶聲不響把他手裡的承擔接疇昔背在本身肩上……現在二哥還是是悶聲不響的,卻再也不能為他做甚麼了……
三哥沈執欠起嘴角輕視一笑,指尖彈開,那箭離弦而出,帶著淩厲北風劈空襲來,“噗”一聲刺入了沈思胸口。兩名押送沈思的小卒早已嚇得落荒而逃,跌跌撞撞跑出老遠,沈思落空支撐,在箭勢的打擊下抬頭向後倒去。胸前好似重重捱了一拳,先是火燒般熾熱,然後是長久的麻痹,皮肉被刺穿的劇痛接踵而至,一下一下□□著他的神經,激得他額角青筋根根暴起。
沈觀點頭淺笑:“那我便放心了,當日離城之時,兒子健忘將預備好的藥膏送與阿爹了,一起上惦記不已,還好阿爹已經病癒。”
“我假傳聖旨?哈哈哈,笑話!我顧或人何必假傳聖旨?”顧明璋一陣奸笑,“至公子,實不相瞞,依聖上意義本想要將你等當場問斬的,是我心存善念,給你們預備了一條活路。你若能勸服你老爹出城受降,我不但可保住你的性命,還可許你一世繁華繁華。”
不待那姓馮的走遠,姐姐一把抓起藥盒:“小五,不能用顧賊給的藥,把穩他又在裡頭做手腳!”
蓄足了力量,沈思咬緊牙關手一用力,將那支箭緩慢拔了出來。鮮血隨之飛濺而起,有幾滴噴灑在了間隔比來的國字臉小頭子身上,那人如同被燙到般,幾不成查地顫抖了一下。本來那血是熱的,本來他們流著一樣的血。
不待他將刀全數拔出,就被“國字臉”一巴掌拍在了後腦勺上,罵罵咧咧怒斥道:“小王八羔子,總改不了毛毛愣愣的臭弊端,我們出來行軍兵戈,身上帶點傷有何希奇,那裡就不能有血了!”
顧明璋一揮手,殘暴搏鬥總算臨時停歇了。
陣前鴉雀無聲,誰也想不到沈家人骨頭竟如此之硬,不但拒不認罪,連手足兄弟的性命都棄之不顧了。足足愣怔好半天,顧明璋才捏起絲帕遮開口鼻,嫌棄地瞥了眼沈思,“嘖嘖嘖”點頭道:“蠻橫人就是蠻橫人,再好言相勸也不會承情的。算了,先將人拖下去,這股子血腥味兒實在難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