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裡巴的話差點使晉王人前失態,他死力壓抑著說不清是震驚還是竊喜的龐大表情,強裝平靜走出了牢房,被外頭的料峭北風一吹才稍稍規複了幾分沉著。回程馬車上,晉王一向沉默不語。行至半途,他俄然掀起氈簾喚過一名侍衛叮嚀道:“回府去看看沈公子在做些甚麼,看好過來稟報。”
胸中石頭落了地,晉王渾身輕鬆很多,轉過甚笑意盈盈回道:“話我會帶到,但那位沈小將軍天稟奇高,本領了得,不管再戰幾場,二王子在他麵宿世怕都隻要吃敗仗的份。”
哈裡巴明知這幾句話純粹是晉王的激將法,還是怒沖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對著滿桌美食風捲殘雲般大吃特吃起來。吃飽喝足,他抬起袖子一抹嘴:“晉王爺這餐飯是送我上路的嗎?不必再虛情冒充諸多囉嗦,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沈思聽罷微微點頭:“你雖資質略差了些,但勝在當真謹慎,勤奮好學,如果膽量再大一些,信心再足一些,將來一定不能成績一番奇蹟。”
熟睡中的沈思模樣非常溫馴,涓滴不見醒著時候的放曠不羈與放肆傲慢,因臉頰處尚未出落得有棱有角,乃至還帶了幾分稚氣。看得晉王止不住感慨,這臭小子可真年青啊,任是躺在那一動不動,渾身高低還是瀰漫著令人神馳的勃勃朝氣。與之比擬,本身都有些嫌棄本身的老氣橫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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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裡巴先是難以置信,而後嗤笑道:“若我記得不錯,你們漢人有句話叫‘放虎歸山必留後患’。韃靼與大周比年交戰,仇深似海,你放我走,不怕我為一雪前恥而捲土重來再犯晉原嗎?”
晉王指了指身側的屠莫兒:“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至於這一名,是我的貼身侍衛,他從小耳不能聽、口不能言,天然不會將奧妙泄漏出去。莫非二王子驚駭我會以此相威脅?哈哈哈……”晉王不緊不慢地勸道,“千百年來,都是成王敗,誰坐江山誰便是賢明神武奉天承運的阿誰。你成為了大汗,統領萬民,還管不了戔戔幾條舌頭?反倒是早早死掉的,即便有人肆意曲解歪曲你,都冇體例替本身伸冤了。”
沈思起床的時候,早有下人在外間籌辦好了一應梳洗器具,等他將本身打理清爽,王妃又親身盛了粥出來,說是特地為他煮的。沈思也不客氣,一嘗之下公然甚合情意,隻不過他一行吃著,王妃一行在中間笑眯眯盯了他看,直看得他渾身不安閒,最後不得已找個由頭從速溜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