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猜得不錯,這餐飯的確是送二王子上路的。”晉王望著哈裡巴緩緩說道,“不過本王要送二王子走的並非鬼域路,而是歸鄉路。”
飯畢,早早候在外間的大夫過來診視了傷口,重新包紮上藥,又歇了半碗茶的工夫,晉王便帶人出府奔西郊大營措置哈裡巴去了。
沈思望著小狐狸笑意更濃:“如此看來賢弟已體味了我詩中真意,倒是比那位王爺千歲聰明很多啊……”
正月十五一大早,沈思便被陣陣爆仗聲給吵醒了,冇想到王府的上元節竟比除夕還要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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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苦笑:“阿姐莫尋我高興了,又不是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子,哪能夠整天隻想著風月之事?”
直比及叩首的人全散了,沈思才餓著肚子進了門,飯菜端上桌,主食竟不是元宵而是麪條。
晉王隻瞥見沈思嘴唇開開合合,卻冇能聞聲他到底在說些甚麼。
“糟糕!”沈思俄然一拍腦門,“怪我粗心,直到現在才曉得你的生辰,都還未籌辦壽禮。”
府衙門前如同白天,成千上萬盞彩燈紮起了高達十餘丈的山棚,有都麗堂皇的珍珠燈,鏃鏤精美的五色皮燈,扭轉如飛的蠟紙走馬燈,另有效囊貯粟為胎燒製而成的無骨燈……一隻隻看疇昔巧奪天工、目不暇接。
說著話,晉王緩緩站起家來向外走去。他走得很慢,似在用心等候甚麼。及至他走出柵門,哈裡巴俄然從背後叫住了他:“晉王爺,煩請轉告那位沈將軍,我哈裡巴如有命活著,定要與他痛痛快快再戰一場。”
晉王邁著方步慢悠悠走下台階,來在柵門前微微一揮手指,立時有人躬身疇昔落了門上的鐵索,並敏捷去掉了哈裡巴兩腳的枷鎖。另有幾名小侍端過各色韃靼風味的食品飲品一一擺在桌上。
他嚐盡人間百味,看遍美景良辰,起起伏伏兜兜轉轉,心有曇花死守三十載,這一遭終是開了。
晉王安靜點頭:“恰是。”
看著金葫蘆如獲珍寶的風趣模樣,沈思反倒過意不去了。擺佈冇事,他乾脆研得了墨、蘸飽了筆練起字來。手懸紙上,心順手動,反正撇奈遊走下來,竟是“衛守之”三個字。沈思捏著下巴細細評斷著本身的字,嗯,“衛”字要好一些,四平八穩不會太醜,“守”字就略遜一籌了,上大下小頭重腳輕失了比例,至於這“之”字雖筆劃起碼卻最難寫,歪歪扭扭拐來拐去,越看越是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