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出一程,見沈思正襟端坐沉默不語,晉王笑著問道:“念卿啊,本王的兵馬你也檢視過了,本王的將官你也熱誠過了,且說說看,韃靼人殺來之時,誰個能夠出征禦敵?”
更何況沈思當初是頂著“晉王義子”這一名頭住進王府的,“義子”二字暗含何意,大師心知肚明。想那沈思若真是個“一劍曾當百萬師”的少年英豪,又怎會甘心雌伏人下,居於王府輕易苟安呢?
晉王的話一出口,在場撤除沈思本身,任誰都能品出滿滿的寵溺迴護之情,王爺的情意不言自明,再冇人敢小瞧這貌不驚人的沈公子了。
譚天亮話裡話外也帶了幾分輕視味道,氛圍當即劍拔弩張,火星迸濺。見此景象,張世傑笑眯眯出麵充起了和事老:“好了天亮,於王爺麵前舞刀弄劍的到底不當,再者刀劍無眼,萬一傷到沈公子,豈不是為王爺添憂。”
如果旁人遭遇此境,晉王或許會幫襯幾句,落到沈思頭上,他開張口不語了。沈小五兒的脾氣他還不清楚?那小子生性高傲,最是爭強好勝,被人這般挑釁恐怕早就躍躍欲試心癢難耐了,算啦,就由著他耍耍威風吧……
任晉王如何解釋,沈思始終難以置信,他眉頭緊蹙皺成了一團:“拋去那些不提,你就不怕我拿了符節會帶領兵馬對你反戈一擊?不怕我是彆人拉攏來躲藏於你身邊的細作?不怕我危急關頭會置你晉原安危於不顧臨陣脫逃?不怕……”
譚天亮一張嘴吐出口中積血,血跡裡還混了甚麼異物,咕嚕嚕滾到地上,原是兩顆槽牙。
出乎晉王料想,麵對咄咄逼人的譚天亮,沈思不但冇有針鋒相對據理力圖,反而起家拱手道歉道:“將軍息怒,鄙人隻是姑妄言之,一時失語,還請譚將軍莫要見怪。”
脾氣樸重的詹士台卻冇那麼好涵養,他目不斜視冷冷一哼:“甚麼將軍?不過是換個好聽些的名頭罷了,骨子裡還不是以色事人!”
沈思嘴角抽動,笑容古怪:“你晉王爺部下人才濟濟,良將輩出,將這些人棄之不消,反倒找上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不怕世人不平?”
張世傑與詹士台相互互換了一下眼神,前者垂眸苦笑,後者拂袖冷哼。
沈思安靜地點了點頭:“本日所見,晉王三衛確是精銳之師,場中士卒大多身強體健弓馬純熟,隻可惜都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中看不頂用。士氣再英勇,技藝再高強,麵對瞬息萬變的戰勢冇法及時精確做出應對,還是隻要送命的份兒。不曉得譚將軍所說的敗仗,都是以多少淺顯士卒的性命換來的呢?這類過分拘泥環境的演練,儘是大要工夫罷了,不看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