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嫌棄地撇撇嘴：“要心儀的女人做甚麼？男兒大丈夫誌在四方，有了家室，就要增加無數牽掛。現在四海未平，胡虜未滅，又何故家？”

晉王驚覺景象不對，從速握住肩膀將人拎出了水麵，沈思這下總算逮住了拯救的稻草，死抓著晉王的腰帶說甚麼也不肯罷休。晉王無法，隻好半拖半抱著將他推上了岸。

遙見沈思目光一凜，晉王心下頓時定了三分。那眼神兒他見過，當日寧城之下沈小將軍揚鞭躍馬突入敵陣，劍鋒過處屍橫遍野，眼神也是如此這般狠絕堅固銳不成當。

“一場酒宴越熱烈，散場以後便越苦楚。本王上一次酩酊酣醉，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晉王猛灌了一大口酒，目光投向虛空處幽幽回想道，“那場酒喝得可真痛快啊，季先生彈琴，屠大哥舞劍，我與博生兄弟一起劃拳鬥酒……可惜冇多久，這些人就都各奔東西，存亡相隔了。現在我坐擁半壁江山，卻連個陪著痛痛快快喝酒的人都找不到。有人礙於我王爺的身份不敢靠近，有報酬了不成告人的目標曲意巴結，另有人這一邊與本王喝酒談笑，那一邊卻乘機捅本王一刀……”

沈思滿不在乎地一甩手：“我向來隻說實話。我技藝確切好，騎術確切高超，領兵兵戈也確切很有一套，這些都是真的，為甚麼不能說？如果到處講究分寸，話隻說三分，事隻做一半，心機端賴猜的，恐怕不悶死也要累死了……”他緩慢瞄了晉王一眼，略顯委曲地小聲嘟囔道，“我又冇說我很會遊水很善駕船……”

沈思不解：“這與王爺有甚麼相乾？”

晉王的劍法暮年顛末名師指導，雖不似沈思那般淩厲狠絕，卻更加妥當大氣，發揮起來彆有一番風采。而沈思是帶著玩心在鬥劍，卸去了渾身的殺氣，招式天然弱了很多，二人鬥在一處，一時竟也難明難分起來。

就好似一把上古名劍，看去樸拙平平，實為希世奇珍，平常人眼裡那不過是一堆舊銅爛鐵，隻要識貨的人才氣真正讀懂它的魅力，可又並非每個識貨之人都有本領將它握在手裡隨心掌控。

沈思奧秘兮兮地眨動幾下眼睛：“非也，我賣力在不幸被髮明以後去頂罪挨罰。當時候我年紀小，父親和祖母都偏疼我一些，哥哥們犯了錯少不得一頓板子屁股著花，我犯了錯卻最多隻是在祠堂跪兩個時候。以是時至本日沈帥還常常自責，說是怪他把我給慣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