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見前頭轉過了一條船,船上俄然明起很多火把,船首立著一人,身高八尺,烏黑的臉麵,頦下有些髯毛,雖是漁夫打扮,不失一副威武之氣。
賈赦後知後覺,半晌才“哎呦”一聲往彭潤身後躲。
許枚本覺得此番必死,誰知他有如此安設,不但可保家眷,竟能將二人歸位!如何不肯?隻覺喜從天降、恍然如夢。忙道:“我若再為官必為李三滅口。”
賈赦大喜:“中間真有目光!”
薑武有一霎隻覺他打了旁的鬼主張,然細細一想,三人當中也委實他最無恥,又有痞氣,與匪賊相商好說話。
齊父聽了肝膽俱裂。一麵想著報仇,又因李三反正不放他走,隻得羈留了江南,也不免替他們出運營策,垂垂生出義氣來。
這回連那水匪也一道坐在船艙中,賈赦如得了大赦普通圍著他嘀嘀咕咕說個冇完,或有那水匪附和他的,還對勁的瞥了彭潤兩眼。偏彭潤跟冇瞥見似的,隻抱臂不語,麵色如常。賈赦頗無成績感,仍同水匪閒談不提。
虔誠王爺非常看重他,捨不得如此良臣,因速複書道:“知君廉潔,彆尋他法。”
十數年間滄海桑田,物是人非。義忠親王早去,世子現在是樂善郡王了。那清倌兒早捲了銀子與人偷跑,挑事兒的管事也被水匪們套頭拿了斬首於齊父那朋友的衣冠塚前。齊父本覺得平生便如此了。
賈赦一擊掌:“如此好辦了。”因向他道,“你儘管放心,你不過一小吏爾,我們拿了你並無大益。我們現在要的乃是江南宦海之官位子,幫我們捅些下來,你便將功折罪了。”
張潮還是不言語。
送走甄應嘉,薑武笑嘻嘻出去大刺巴拉往椅子上一坐,翹了個二郎腿,揮手喊道:“帶上來!”
也不知扯了多久,馬車終停了下來。那水匪請二人出來,麵前為一座船埠。
纔出館驛不過兩條街,到了街頭,隻聞颳風似的來一匹馬疇前麵橫街掃過。因那馬太快,隻見頓時之人著一身白衣。耳聞“啪”的一聲,那馬已然不見了。又聽“哎呦”一聲,轉頭看甄應嘉一手已捂著臉了。
領著朋友家的兩個仆人隨李三出來,齊父本覺得出險,重見天日。故深深謝了他,意欲告彆回家。不料李三全然不欲放他走,笑道:“先生這般大才豈能藏匿?既是朝廷不識金鑲玉,我李三識得。”一麵苦留,一麵令人去刺探齊父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