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望笑道:“若非如此,怎任他們自誇‘天下少有明白人’的混鬨。”又向章回正色說:“得良朋如良師,你本身看著分寸。我這裡正有一件事給你,你往你那薑小友處去一封信,幫我問問壽氏邇來學風。再有,你外祖父打算本年秋後往雲貴重新鋪一鋪藥材途徑,雲南保山縣的壽班壽嘗慶是壽廣蘭從祖弟,也順帶問訊請安。”章回忙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冷靜表示,小章相公的筆友,被章望用作了探查能夠親家的景象的前哨……
章望笑笑點頭,就著桌邊吃了兩小口粥,方問:“這會子也冇旁人,甚麼事快說。我聽了,你也好早些歸去,免得一會兒又叫姑媽笑。”
章望笑道:“便是這個,《張河間集》。前幾日看到阿回、象兒他們弄七輪扇,又恰在潤之書房裡看到《靈憲》裡幾篇筆墨,就想起重新尋張衡文賦來讀。隻是家裡並未伶仃彙集過壽鍇那一部,我又不想彆處零散地翻,乾脆就問一問,看能不能直接從人子嗣手裡取出原本來。”
待坐定,黃肅因問:“甚麼要緊的事,值當一老早跑來找你說?”
章望笑道:“我不過說一句,你倒急了。這等耐不住性子,幾年來真冇一點長進。”
洪氏道:“恰是。大嫂子說的就是她孃家三嫂的族外甥女兒,那女人的父親現在永昌府保山縣任上。生的月份小,本年虛二十,實在隻十八歲,品德模樣文才都好。大嫂子問我可成心。”
卻說章望昨日往明陽書院看望同窗老友,世人吃酒作樂,到半夜天方罷。章望因記取下一日是姑母家宴,喝酒雖多,仍不足量,又放心甜睡了兩三個時候,現在倒也精力抖擻。黃肅倒是酒逢知己,敞高興懷大吃酣醉了一回,兀自猶在夢境。章望就讓章回並從人搭著,送他往園中慣常住的那幾間偏房裡持續睡去,本身則往正屋走。昂首早見洪氏迎上來,章望便笑道:“怎的一大早來?姑媽那邊不平侍?”
章回聞言,臉上不由發熱。本來這薑坦之是他筆友,名平,客籍浙江永康,書香世宦家世,少年高才,十七歲落第後便即遊學各地。當年章回隨黃肅探友,偶爾看到他習作,因談讀《詩》以言,又論王猛、苻堅等事,震驚情意,作書千餘言與薑平詳加析辨。由是手劄頻繁,文辭唱和,兩三年間雖因各種原因未得會麵,內心早已相互引為知己。章回與家裡手劄,談及周邊人物,常常推許;論到學問觀點,更不知不覺就套用言辭、引述觀點。現在聽章望說“吹噓”,不免有些羞慚,卻忍不住替朋友回嘴:“坦之文章,不說冠絕天下,老是幾年來所見最出色筆墨。事理大節,兒子與他觀點又頗相契,是以詩文互答,隻為求良朋帶攜。這點,教員也可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