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氏聽了,忙問:“外甥傾慕那劉婉兒,那姑太太可曉得?”
範氏聞言感喟一聲:“如果是如許,倒實在難為姑太太姑老爺了。畢竟聯婚結婚,總要伉儷和合,相互敦睦順意的纔好。外甥世家公子,又讀書識禮,斷不會作出違逆父母抗婚的事情。可內心一向存了這麼個動機,佳耦不能敬愛默契事小,若一步想錯走岔,做成個冷酷過火、剛強一流,這出息可也就走到頭了。”
範氏聽了丈夫迴護之語,又是歡樂又是感慨,但也不免說:“話雖如許,總感覺老爺是小瞧了我。”
範氏聽到這裡,歎一口氣道:“如許說,公然是外甥的一廂甘心。但也幸虧姑太太見機,不然任由了小孩子家心機脾氣,好歹不知地,萬一鬨出甚麼事情來,但是平生的名節都完了。”略想一想,又說:“我也記得那劉家蜜斯,確切極斑斕漂亮的品德,又有一股子書香家世出來的清氣,恰是個清明淨白的好女孩兒。外甥心內裡是她,目光竟也不算糟糕呢。”
顧衝點頭,道:“如何能不曉得。外甥雖說也知書識禮,到底年紀小,內心有甚麼事,言語行動間如何不帶出來?天然瞞不過他母親。姑太太就同老太太、劉氏大太太商討了,給蘭州捎了信。劉慶親身帶了人到南京,先接了妹子,一家人安設在南京彆賃下的宅子內;又請他姑父姑母做主,替妹子籌措一門好親。謝家大爺便聽了我們姑老爺的發起,做主將劉婉兒許了應天府柴昌的長公子柴茗。”
聽到最後一句,範氏不由的神采變了幾變,過了會兒方纔笑道:“老爺說得也太嚇人了。說到底,外甥還是小孩子,脾氣心性都冇有定的。既然姑老爺、姑太太幾次托你,眼下他又到了常州,老爺就好好地開解教誨,必定是藥到病除,不些光陰便見效的。”
顧衝道:“實在當時想的是書院裡有多少位真學問的先生,又有一眾年紀高低所差未幾的同窗,藉此便當,幸虧經籍文籍乃至科考舉業上勤奮,纔是為人活著的正路。且同窗相伴,或讀書,或遊學,開眼界增見地,不管如何都比一味平靜虛空的禪寺道觀要來得好,也合適外甥向來的脾氣。另有,書院就在金陵城裡。雖說既拜了師就要陪侍在先生身邊,宿在書院裡頭,到底離家不遠;實在有甚麼事情,或者長輩們與姑太太惦記了,隨時傳個口信,當日帶到,差未幾當日也就能歸去。至於外甥本身,一來久慕書院之名,情願跟從幾位先生學習;二來也避開家裡那些事,特彆提親議婚的,用‘功業未立’的話推委,也算是師出馳名――幾下裡便宜,故冇有不滿,當時就讓他去的。厥後又是謝家老太太歿了,守孝讀書就更當正理。這幾年外甥在書院也實在學了很多,書籍上的東西自不必說,為人辦事、迎賓待客都比疇前大不不異;也曉得把那些過分浮滑桀驁,恃才驕物的性子略略收攏起來。厚積薄發,謙恭知退,莫非不更是世家公子的風騷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