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氏聞言感喟一聲:“如果是如許,倒實在難為姑太太姑老爺了。畢竟聯婚結婚,總要伉儷和合,相互敦睦順意的纔好。外甥世家公子,又讀書識禮,斷不會作出違逆父母抗婚的事情。可內心一向存了這麼個動機,佳耦不能敬愛默契事小,若一步想錯走岔,做成個冷酷過火、剛強一流,這出息可也就走到頭了。”
範氏聽到這裡猛地一嚇,忙問:“臨清王府的老太妃?莫非就是五年前那一次,謝家姑老爺、姑太太半夜上門,又請老爺疇昔的那回?老爺當時說,謝家大爺在朝裡有些急事想走臨清王府的門路,因我們在明州府的時候跟老太妃孃家有些來往友情,姑老爺姑太太才尋過來。本來是為了外甥!老爺怎的竟也瞞了我?”
顧衝道:“我不是不想你多心麼?當時事情俄然,又是如許的情由,就是自家人也不太好奉告的。何況我素知你不耐煩金陵家內裡事情。姑太太固然是出門的女兒,到底也姓顧,且又是先頭太太生的。能不煩著你的,我一小我摒擋了便是。”
範氏說:“是了。我也記得是柴家。那柴公子年紀稍有些長,但是出身家世、家肆豐度都好不說,他自家還是個進士,在六部衙門裡頭行走,前程上再順暢也冇有。我們一群娘們兒內裡頭群情起來,還說謝家大太太真真風雅,兄嫂留下來的侄女兒,竟全不比本身親生的罕用心,尋了這麼一個好半子去。”
範氏這才續道:“但是外甥在為人、學問上頭,倘真能如老爺普通,姑太太、姑老爺一家想來也必定是心對勁足的了。可見老爺到底是在成全他。隻不過,方纔聽老爺這麼一篇,外甥對劉家女人的心機,拜先生入書院的真正情由,這些都是明白的。但還記得前頭,老爺說外甥此來是為家裡頭為他議親的事情,我卻又胡塗了:五六年、七八年前的故事,外甥縱內心頭另有疙瘩,放不下這麼一小我,也不至於聽著些風吹草動就遠遠地避出金陵城。況這婚事,哪家不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天底下再冇有其他的事理。他就避出來,也不過是臨時的一避。說的不好聽些,‘躲得過月朔,躲不過十五’。一時父母長輩商定下來,莫非還不服從回家結婚的不成?到底不是小孩子家,如果這般心機,卻也太好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