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代善被追封為河東王,且由賈敬主持祭奠大禮的旨意一下,賈府高低一片慌亂。賈母衝動得熱淚盈眶,作為賈代善的未亡人,她現在能被尊稱為王妃,這不但是莫大的光榮,更是賈府重振聲望的契機。待府中最後的喧鬨稍稍停歇,賈母便命人去請賈敬,她心中已有諸多策畫,要與這位主持祭奠的族中長仔細細商討。
賈母眼中閃過一絲奪目:“這是天然。回禮既要顯出我們賈府的秘聞,又不能過於張揚。我看,就籌辦些上等的綢緞、古玩書畫,再配上我們府裡特製的點心,既合用又不失麵子。此事讓鳳丫頭去籌辦,她心機細緻,定能辦好。”
未幾時,賈敬來了。他一貫癡迷煉丹修道,對家屬俗務甚少體貼,可此次關乎叔父追封與家屬顏麵,他也不敢懶惰。賈母見他出去,表示他坐下,眼神中儘是期許與持重。
待來賓散儘,賈母叮嚀世人各自歇息。她單獨來到靈堂,看著賈代善的牌位,輕聲說道:“老爺,你放心去吧。我們賈府,定會在這聖恩之下,重振雄風。”說罷,她緩緩跪下,磕了三個響頭,眼中儘是果斷與期許。
賈母悄悄歎了口氣,目光望向遠處,似是回想起與賈代善的往昔光陰:“你叔叔平生磊落,為家屬勞累。現在聖上追封,我們更要讓這祭奠彰顯他的功勞與品德。這祭品,定要選最上等的。珍羞美饌、奇花異果自不必說,還要尋些你父親生前愛好之物,以表情意。”
未幾時,王熙鳳來了。她一身利落的打扮,眉眼間透著奪目與精乾。“老祖宗,您找我?”王熙鳳笑著說道。
賈敬微微點頭,應道:“嬸母放心,兒子定當竭儘儘力。隻是這祭奠之事,煩瑣龐大,兒子久疏俗務,還望母親多多提點。”
祭奠前一日,賈母再次將世人調集到一起,做最後的叮嚀。“明日,便是王爺的祭奠大禮。這是我們賈府的大事,也是全部都城的大事。你們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力,不成有涓滴不對。如果出了甚麼亂子,我饒不了你們。”賈母的目光掃過世人,神采嚴肅。
王熙鳳心中早有策畫,當下便說道:“老祖宗放心,我都想好了。那上等的綢緞,我看中了幾家鋪子,過幾日便去遴選。古玩書畫,
賈敬應下,又道:“嬸母,兒子另有一事擔憂。此次祭奠如此昌大,破鈔必定很多,我們府裡的銀錢……”
賈府的狀況,在京中各府眼裡,本就如同天子新衣,看似光鮮,實則內裡空虛,外強中乾。府中的經濟日漸寬裕,人事也開端渙散,昔日的光輝正一點點暗淡。可誰能推測,太上皇這一道旨意,如一道驚雷,刹時突破世人對賈府的固有認知。頃刻間,賈府彷彿被一道奧秘的光環覆蓋,再次成了世人諦視標核心,彷彿又得了莫大的聖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