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岫煙往椅上坐了,乃向他二人笑道:“寶姐姐,林姐姐,一貫不見,我但是馳念得緊了。”黛玉對岫煙原有好感,見他來此,正在歡樂,笑道:“我當你把我們忘了,隻顧在家中住起來。”岫煙笑道:“豈敢,實是家中有事,不得來的。”本來他自前日他母親抱病,便回家去侍疾的。待他母親好了,又說家中無錢利用,教他往家裡做些女紅,故而一向未曾得空往這邊來;偏他父親又於前日賭輸了錢,無處尋得,便又打起主張來,乃同他母親領了岫煙往這邊來,意欲打一回秋風,弄些銀錢歸去還賭賬。
岫煙明知他父親是為要錢而來的,不免忸捏,卻又不好不來的;況又思念迎春等人,也便隨了來府中。恰邢夫人本日不在,乃是帶了迎春探春往人家拜見;邢大舅卻又遇見了昔日瞭解的一乾紈絝,相跟著往外吃酒去了,岫煙瞧了這個空子,聞得現在黛玉同寶釵在梨香院住著,便一徑往這廂來。
他二人送了岫煙返來,寶釵便向黛玉笑道:“這算是甚麼?人冇過來,衣裳先過來了。”黛玉掌不住笑道:“我早知阿誰是我們兩家的本錢。如果我不在麵前,你們大姑子同弟婦說這個,本也冇甚麼;隻是我也在的,你若說了,豈不教他麵上欠都雅?況他夙來麪皮又薄,不好打趣的。”寶釵聞得黛玉這話,乃笑道:“偏你對旁人的事想得便殷勤,怎生不見你替我想?”黛玉道:“若臊了他,你豈不也麵上無光。我實是替你想,你又說我。”寶釵笑道:“也是,如此看來,mm還是同我好的。”一麵說時,聞人來報說薛阿姨返來了,二人便起來往那邊去訖。
一時見那小丫頭去了,張嬤嬤便自往晴雯房裡來,問了他一回,又見先前去的小丫頭來回說:“已是同大奶奶說了。大奶奶的意義,先待過幾日看看;若好了最好,若不見好,還是教晴雯姐姐家去養病纔是。現在這個時令最易感冒,屆時若沾帶了彆人倒罷了,本身的身子卻要緊的。”晴雯本自睡著,聞得這話,氣得坐起家道:“我害了瘟病未曾?誰未曾有個頭疼腦熱的,隻怕沾帶了旁人!既如此說,我歸去便是。”一行便起家來,又罵小丫頭道:“隻顧站著何為麼?還不幫我來疊衣服呢!”
黛玉聽了這話,那邊另有不明白的?因見雪雁取了衣服來,便接過了,令雪雁下去,乃悄笑道:“我這件也未曾穿過,現在卻嫌不稱身了些兒,mm先能著穿罷。隻是不知那衣服當在那一家去了?”寶釵道:“恰是呢,你將當在那一家的奉告我,歸去教丫頭悄悄拿了當票子來送與我們鶯兒,屆時取了出來,再悄悄送與你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