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果見馮岩笑嘻嘻地往這裡來了,向他二人笑道:“你們皆湊在窗邊何為麼?”瑧玉便側身將他讓至窗邊,笑道:“你瞧這風景。”馮岩草草看了兩眼,道:“都雅當然是都雅,隻是我一句詩也做不出來。”因又笑道:“方纔我釣上兩尾魚來,已是將大的那條進了聖上的;小的我們留著吃。我已是交給廚下了,教切一盤魚膾,再要一壺梅子酒,我們吃上一回,豈不比乾巴巴地在這裡看景風趣?”二人聞言大笑,因而便往榻上坐了,未幾時便有人將酒同魚端將上來,三人吃酒談笑,不在話下。
瑧玉聞言,乃從他手中接了疇昔,細細看時,見那釘子大要雖無缺無損,內裡倒是短了一截下去的,故而行未幾時便脫落下來,乃暗叫不好,道:“其他釘子另有如許的未曾?”馮岩道:“這卻難說。隻是在這通衢之上,又不能教人停下一一擰開了查驗;幸得來時之路平坦,不似前路崎嶇,猜想也撐獲得官邸;待到了那邊,再一一查抄一遍方是。”一麵說著,便同瑧玉薛蜨都下了馬,又往車中將此事稟報了。
薛蜨聞言,乃也往窗邊來,向外張了一回,笑道:“你自小在南邊長大,竟冇見過的不成?”瑧玉笑道:“你當揚州那邊都是水的?每日在家中起坐,卻也未曾往外來。當日同玉兒上京之時,雖也走的水路,卻因是夏季,各處皆衰頹落拓,倒不如麵前這般都雅了。”
瑧玉想起馮岩這些日子的作為,乃笑道:“霦琳是個不世出的人才,若不消他,倒為可惜。隻是他如本年紀尚輕,缺些曆練;假以光陰,定然是一員神將。”薛蜨也點頭而笑,正待說甚麼,忽覺船身微晃,知是有人往這邊來了,便猜是馮岩,因而便住了口,不再提此事。
馮岩方纔從車中出來,便往前麵去分付幾個侍衛,教幾人各自分分開來,緊緊盯住世人;此時正催馬往前來,卻似瞧見了甚麼似的,乃將韁繩一勒,也不上馬,輕舒長臂從地上拾起一物,舉至麵前打量了一回,乃笑道:“恰是這個了。”因而又將那拾起的物事擦拭了幾下,便往前趕上瑧玉兩人道:“你們瞧這馬蹄鐵上掉下來的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