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果見馮岩笑嘻嘻地往這裡來了,向他二人笑道:“你們皆湊在窗邊何為麼?”瑧玉便側身將他讓至窗邊,笑道:“你瞧這風景。”馮岩草草看了兩眼,道:“都雅當然是都雅,隻是我一句詩也做不出來。”因又笑道:“方纔我釣上兩尾魚來,已是將大的那條進了聖上的;小的我們留著吃。我已是交給廚下了,教切一盤魚膾,再要一壺梅子酒,我們吃上一回,豈不比乾巴巴地在這裡看景風趣?”二人聞言大笑,因而便往榻上坐了,未幾時便有人將酒同魚端將上來,三人吃酒談笑,不在話下。
薛蜨笑道:“三皇子倒也好戰略,連今上都敢算計了去。”瑧玉歎道:“他於這些詭計狡計上倒極善於的;隻是治國之上實是平常。不見那原書中,軍隊吃了敗仗,要教人家的女兒去和親麼?”薛蜨聞言也想起來了,乃道:“我記得書中是衛家父子領兵,卻不見霦琳的影響。若教他去,或又是另一番風景了。”
一時瑧玉同薛蜨兩個往房中去了。白天因人多耳雜,不好群情此事;現在見隻得他兩個,薛蜨便向瑧玉問道:“三皇子此舉倒是何意?”瑧玉笑道:“你問我?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如何知得?”薛蜨忍不住笑道:“如此說來,且教我猜上一回。若三皇子是個一手遮天的風景,便是在火線埋伏下了兵馬,要行弑君奪位的;這裡的官員也同他是一黨,要在夜間將我們一網打儘。不若我們趁他還未曾打來,先去偷兩匹快馬,走為上計如何?”
如是今上想了一回,乃向他三個笑道:“你們也不必出去了;這出出進進的,好不費事。現在就在這裡坐了罷,待到了前麵住下,將這車馬都查驗一回再行解纜。”幾人應諾,便皆在車中坐下了;馮岩恐再生變故,乃暗自防備,支著耳朵聽這四下動靜;今上見他如此,也不說破,自同他幾個談笑。
薛蜨聞言,乃也往窗邊來,向外張了一回,笑道:“你自小在南邊長大,竟冇見過的不成?”瑧玉笑道:“你當揚州那邊都是水的?每日在家中起坐,卻也未曾往外來。當日同玉兒上京之時,雖也走的水路,卻因是夏季,各處皆衰頹落拓,倒不如麵前這般都雅了。”
卻說一行車馬來往時路折返而去;早有人騎快馬往那邊去報了。今上似是有些疲累,乃一手支額,倚在那邊不發一言。瑧玉同薛蜨見狀,便告了一聲,自往車外而去。
瑧玉聞言,乃掌不住笑道:“此計當然大妙。隻是他如有這般權勢,那邊用得上如此大費周章?你當是那坊間話本不成?”薛蜨笑道:“不過為一頑笑耳,哥哥不必當真。現在你也猜一回如何?”瑧玉想了一回,笑道:“若教我猜,便是甚麼事都未曾有;恰有個釘子就是壞的,至那山路崎嶇之處,卻掉將下來;我們卻可高枕無憂,過了這一夜,還是往南去是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