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瑧玉又自想了一回,終是無果,待要同平常普通將此事臨時丟開,卻不似先時般能壓住心下所想,一時很有些暴躁之意。因恐彆人瞧出異狀,忙自收斂心神,方欲轉頭同薛蜨同馮岩二人說幾句話,抬眼卻見他兩個已是往前去了,忙催馬趕上二人,笑道:“你二人說甚麼呢?”薛蜨見問,乃笑道:“霦琳想家了。”馮岩聞言麵色微紅,便道:“卻也算不得是想家;隻是我初度離家這們久的,恐父親在家中惦記,故而有些懸心罷了。”
瑧玉笑道:“就是想了又有何妨。你在家中原是最小的,想來你父親兄長定然也惦記;此是人之常情,何必諱飾?”薛蜨道:“他如本年紀尚小,待大了些,天然曉得了。”馮岩聽了不平,便道:“你二人莫非比我大很多不成?不過一歲罷了,卻這們老氣橫秋何為?”
現在已將入冬月,氣候轉涼;雖江南之地較京中氣候少暖,卻還是有了些蕭瑟之意。此番一行人倒是沿陸路而行;今上安閒馬車中,世人各乘車馬跟從。
馮岩聞言,便又去處今上稟報了。今上沉吟一回,乃道:“令人往那比來的官邸處折返罷。”因而一行人皆聽令,乃調轉車頭,來往時路去訖。
馮岩見幾人往前麵去了,乃踱至那馬跟前,俯身抬起馬蹄細看,見蹄鐵上掉了兩個釘子,乃招來車伕問道:“出行前是阿誰查驗這些馬的?”車伕想了一回,道:“原是驛處之人幫著將這蹄鐵皆查驗過的,隻是小人也一一親又看了一遍,都是換的新的;並未曾見有甚麼非常。”
馮岩聞言,又看了那蹄鐵一回,便往前麵車上去了;見了今上等人,乃將本身方纔所見稟報了,道:“陛下,臣欲來往時之路行一回,看看那釘子究竟失落在那邊了。”今上聞言,乃道:“那釘子極小,你卻要找到甚麼時候去?屆時這裡走遠了,趕不上的。況你在這裡,還可看管一二。”馮岩聞言方罷了,乃又下車去,問身邊之人道:“往比來的驛處去還要多久?”那人掐指算了一算,道:“尚要一兩個時候。”馮岩蹙眉道:“比來的官邸處要多久?”那人便今後去問人,一時返來道:“約半個時候便可到,隻是要折返歸去的。”
公然翌日今上命令,教打疊行裝往南而去。誰知午間聞得獄卒來報,道是那少年懼罪,又恐放逐路途悠遠,受不得痛苦,乃在獄中他殺身亡;今上聞言倒未曾說甚麼,隻說“曉得了”三個字,便將此事丟開了。瑧玉同薛蜨兩個聞得此信,卻皆猜是三皇子恐今後生變,故而教人暗害了那少年的;隻是今上既不提,隻得假裝甚麼都不曉得;過不得兩日,一行人等便出發,向蘇杭一帶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