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懸劍[第1頁/共3頁]

“皇家天下事，我隻願來日留著命，分開這旋渦當中。”火光騰躍之下，黛玉艱钜地擠出一個笑來，苦澀而遊移，倒是明白地奉告康熙，她接管了。

“那皇上敢與黛玉一道聖旨嗎？”黛玉清澈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康熙臉上，讓他不由一愣。

“何必妄自陋劣？”十三一雙明朗的眼，看著黛玉微微地笑道。

康熙一瞬不轉地看著黛玉，伸手接過奏摺遞給黛玉道：“要不要看看，這是甚麼？”

“那我先給女人點一段暖香來。”雪雁笑著掀簾出去拿香，紫鵑回身在案上替黛玉拿了一本書，放在黛玉床邊道：“女人現在還是彆看吧，火燭傷眼，等天氣好了再瞧也不遲。”

不過幸虧紫鵑和雪雁還未醒。

黛玉無言地看著天涯遠方的那一點白，而背麵也不回地拜彆。

黛玉待康熙言罷，方開口道：“黛玉雖有技藝傍身，到底乃閨閣之人，且年又尚幼，實在不曉得那裡能幫得上皇上的忙？”

康熙似是而非的話，讓黛玉背脊上騰起一股寒涼來。

“大雪？下了多久了？”黛玉襯動手肘，微微從床上坐了起來。

“鋒芒畢露，挫骨揚灰……”無法地低吟一聲，漫漫地飄散於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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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閣幼女？”康熙微微上揚的調子，彷彿帶著諷笑道：“若閨閣中的女子都像丫頭如許，朕隻怕夜夜都不得安睡了。”

寂靜的氛圍，彷彿呆滯。

“也不是不成以？”康熙眼神寂然地看著黛玉道：“不過還未有功，便予犒賞，如何想都是朕虧損，不是說一命抵一命嗎？那就等甚麼時候，朕欠你一命，便給你這道免死金牌，如何？”

黛玉沉寂地站了半晌，方伸手接過，緩緩翻開。

黛玉指尖略略不安地捏緊了衣衿，不是她冷血無情，隻是劈麵對著那麼多人的性命的時候，她膽怯了，她本身說得不錯，她隻是一個弱女子，縱使她要強，冷酷，卻也不能竄改心中對凶惡不明的驚駭。

蠟燭的燈火，一躍一躍地在黛玉眼中閃動著，一如她此時心底的遲疑不定。

皇家，這兩個字就是一把懸劍，時候在她頭上，時也好，命也罷，可縱使萬難，她也曉得，本日要安然走出這裡，應是無果。

黛玉微微搖了點頭，又指了指床沿道：“天氣尚早，倒不急起來，你也來坐坐，咋們好好說說話。”

夜色如同靜水普通，暗沉地不起一絲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