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幸虧紫鵑和雪雁還未醒。
“那皇上敢與黛玉一道聖旨嗎?”黛玉清澈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康熙臉上,讓他不由一愣。
“甚麼聖旨?”康熙如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問道。
黛玉無言地看著天涯遠方的那一點白,而背麵也不回地拜彆。
寂靜的氛圍,彷彿呆滯。
黛玉微微搖了點頭,又指了指床沿道:“天氣尚早,倒不急起來,你也來坐坐,咋們好好說說話。”
紫鵑排闥進屋,一眼就見黛玉雙眼昏黃地看著帳頂,不由上前笑道:“女人如何這麼早就醒了,今早內裡大雪,女人可再睡會兒。”
皇家,這兩個字就是一把懸劍,時候在她頭上,時也好,命也罷,可縱使萬難,她也曉得,本日要安然走出這裡,應是無果。
“女人如何俄然提及這個來了?”紫鵑給黛玉沏了一杯熱茶,見雪雁又排闥出去,點了暖香,方坐在床沿看著黛玉。
黛玉見胤禛謹慎翼翼地從康熙的書案上拿過一道奏摺向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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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黛玉伸手接過,放在枕邊,而後抬眼看著紫鵑道:“你自從外祖母到我這兒,也將近一年了,且待我如親,黛玉雖是外來,但卻得你至心相待,心中一向覺幸。我身邊雪雁年小,又是個急脾氣,若不是有你,不知要惹出多少事兒來。”
黛玉指尖略略不安地捏緊了衣衿,不是她冷血無情,隻是劈麵對著那麼多人的性命的時候,她膽怯了,她本身說得不錯,她隻是一個弱女子,縱使她要強,冷酷,卻也不能竄改心中對凶惡不明的驚駭。
燭火幽幽,甚是溫馨。
回到賈府的時候,天氣已有晨光微光。
康熙公然不愧是個天子,還是個吝嗇吧啦,辯才了得的天子,三言兩語便推了黛玉的要求,還讓黛玉不得上述。
黛玉沉寂地站了半晌,方伸手接過,緩緩翻開。
“京陵四家,賈史王薛,都個個是有膽識的,此次蜀中乾旱,淮河黃河決堤,京中下撥賑災的銀兩,這四大師可都貪得很多啊,此中最不滿足的,就是賈家,朕雖念及賈氏先祖之恩典,卻也容不得這些蛀蟲,傳聞賈老太太已年過半百,朕也不想趕儘撲滅,若丫頭肯為朕所用,朕能夠包管,在朕有生之年,賈氏一族定享承平。”敞亮的燭火,照亮康熙的臉,滄桑卻又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