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頭在廊下閒談了幾句,就聽夏春朝在屋裡喊人,趕快起家,出來服侍。
當日,一日無事。
珠兒嗤笑了一聲,說道:“罷了,如許天上掉錢的功德兒,上哪兒尋去?他們承諾了也罷了,還要往外推?”又問道:“如何是你表妹先應下來的?她在家裡,竟這等做主麼?”
一番話,說的寶兒啞口無言。
屋裡兩人聞言,各高傲吃了一驚。
夏春朝沉吟不語,珠兒便含笑道:“女人,所謂天下父母心,這如果他們家孩子不好,隻怕這兩口兒白天做事也要惦記取,乾起活來不免要分神礙事。反正女人現在養胎,三五不時也要請大夫來家看診,就順道替他家女兒看看。即使吃上幾服藥,也是有限。既免了他們的後顧之憂,也顯得女人仁義,豈不甚好?”
王二輝道:“我也是昨兒在鄉間田裡乾活,聽同業的人提及的。那人在陸家打了幾天的長工,提及來陸家二女人的事。隻說她得了甚麼骨癆之症,請了幾個大夫看看也不能夠好,三天前夕裡吐了兩口血,冇到第二每天亮,就去了。陸家老太太、太太都哭的要不得,但是人死不能複活,現在還在家裡停靈。”
寶兒笑回道:“我姑父姑母都是實在的人,必然經心極力為女人辦事。”說著,因想起姑父提起之事,便說道:“我此次進城,倒聽到了一樁慘事。聽聞,陸家二女人,一病冇了。”
夏春朝笑了笑,抬眼將他們那女兒打量了一番,隻見那女孩兒生的甚是纖瘦,一副嬌怯怯的模樣,臉有病容,公然如寶兒所言,是個生有宿疾的。但是皮色白淨,兩眼深如水井,正滴溜溜轉個不住,倒是有幾分姿色。當即勾唇一笑,說道:“我聽聞你家女孩兒身子不好,經常要請醫吃藥。既是如許,就不要急著來做事,還是先在家裡養著,把病看好了再說彆的。反正現在這家裡人少,並冇那麼多差事。”
陸紅姐雖是個蜜斯,倒從不拿大,為人凶暴利落,待下人也極好。寶兒在陸家時,也曾受過她的恩德,此時乍聞凶信,也不由非常傷感,說道:“我們女人走前,還說要給二女人辦嫁奩,好好尋一戶人家。誰知她就做了故交,可知此人間無常呢。”
珠兒道:“女人才睡下,你停些時候再出來罷。”寶兒聞言,就挨著她坐了,將自城裡買的桂花糕拿出來請她吃。
珠兒無言以對,隻是立在一邊冇言語。倒是夏春朝自家開解了,說道:“我們既出來了,也管不著人家家裡的事,這也是大家的命數。”說著,又問道:“可曉得何時下葬?”寶兒答道:“這卻不知,按說總要過了頭七,但時下氣候酷熱,隻怕屍身要壞,約莫就是這幾日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