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廊上,卻見珠兒在廊下坐著穿針。
當時,夏春朝正在房裡同珠兒商討田裡收成,見人出去,便命收了賬簿。
珠兒心中雖也覺難受,到底有限,又情知夏春朝與陸紅姐交好,深恐她一時傷感,倒傷了胎氣,開口勸道:“女人,人死不能複活,還是節哀罷。女人懷著身子,少要想這些事情。”夏春朝慘淡一笑,說道:“我天然明白,你也不必操心。隻是想著好好的一小我,說冇就冇了,內心難過。我們走前,我隻說他們自家的孩子,該會好好珍惜纔是。又有老太太在,如何也不會磨折到她頭上。誰知,這才幾日的工夫,人竟冇了。”言罷,歎了口氣,低頭不語。
夏春朝聽了珠兒一席言語,昂首瞅了她一眼,含笑道:“你倒做的好主!”
屋裡兩人聞言,各高傲吃了一驚。
夏春朝點頭道:“著人刺探著,我估摸著還是葬在他家的墳地裡。待喪事了了,我要去祭掃一回,也算我們姑嫂一場。”寶兒承諾著,珠兒在旁道:“女人罷了,到時候我們去一遭就好。女人懷著身子,彆讓墳圈子裡不潔淨的東西給衝了。”夏春朝卻不依,說道:“我是向來不信這些的。”
夏春朝淺笑道:“些許小事,他們既肯來替我做事,這也都是理所當然。隻要他們今後做事經心,也就是了。”
寶兒如夢方醒,趕緊上來拜謝恩情。
珠兒無言以對,隻是立在一邊冇言語。倒是夏春朝自家開解了,說道:“我們既出來了,也管不著人家家裡的事,這也是大家的命數。”說著,又問道:“可曉得何時下葬?”寶兒答道:“這卻不知,按說總要過了頭七,但時下氣候酷熱,隻怕屍身要壞,約莫就是這幾日的事了。”
珠兒想了想,俄然笑道:“也是不難的事兒,待會兒你出來,跟女人將家裡景象講一講。旁的都不要提起,隻說你這表妹身有宿疾,長年吃藥,家裡承擔頗重,求女人個恩情。我們女人一貫慈厚,你又跟了她這麼多年了,這個臉必然是要賞的。待你姑母一家子來了,你就說是女人的意義,叫你表妹儘管在家放心養病就是了。反正她也隻為掙個診金藥錢,誰還端的上這兒來聽人調派呢?這般你姑母那邊也有了交代,也省了女人跟前的是非,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