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細談。”嚴平聽到這話,神采一肅,表示嚴安噤聲。
“另有,傳信嘉興本家,集結財賄人丁,籌辦轉來吳興。如此大宗田產,若沈家真的急於出售,必不能落入彆家手中。要趕在春前將田畝動手,如此不誤一季稼穡。”
嚴安聞言後嘲笑:“他家不過鄉土豪右罷了,強要四方角力,現在力勢不濟,恰是自取其殃!”
疇昔這大半年,為了避開嚴氏追債,朱貢絕少露麪人前,就連故鄣縣令的官職都棄之不任,藏在武康托於沈家庇護之下。年中一群盜匪突入他在故鄣縣的莊園中,一通打砸,明顯是嚴氏泄憤之舉。
嚴安再看朱貢,態度已經迥然分歧,若能完成這筆買賣,朱貢早前拖欠財賄又算甚麼。不過對於沈家為何急於出售如此大量田產,他也心存思疑,不敢將事情敲死。但在此之前,毫不能讓朱貢再與彆家打仗!
這廳堂內裝潢,儘顯嚴氏大富本質,吊頸彩壁,紋飾精彩,器具安排,鑲金飾銀,雜以珠玉雕飾。單單屏風前擺放的那一株色采斑斕的珊瑚便稀有尺之高,玉葉珠果飾之,下承瑩白玉鬥,如有輕風吹拂,則寶光流轉,彷彿神仙中物。
“老匹夫視我吳興無人!他家在會稽如何勾連鄉裡,逼迫沈士居,當我不知!年前狼狽歸鄉,現在還敢猖獗!”
嚴安聞言亦是嘲笑,戟指朱貢厲色道:“本日既然敢登我家門,你就不要期望能輕鬆分開!若不將欠我家財賄償還,你就留下來罷!”
嚴氏位於烏程的大宅,毗鄰郡府,院牆高高,表麵看去平平無奇,內裡倒是彆有洞天。單單那圍牆以後,又有複牆甬道,一旦危急時,數百仆人據此而守,可將千人大隊拒之牆外。
引嚴家入彀,並不困難。他家縱使大富,不過一地豪強,既認識不到政治鬥爭的詭變,也冇有通盤考慮的格式。這些缺點平時說來過於玄虛,隻要麵對真正存亡攸關的決定時,纔會如泰山普通掩蔽人的雙眼。
嚴平卻搖了點頭,說道:“此一時彼一時,我亦恨不能肅除沈家,然眼下虞潭氣勢洶洶而來,似要在我鄉土大逞其威,眼下反不能急於對沈家動手,使我村夫自亂陣腳,給虞潭老賊可乘之機。”
嚴平持家有道,不乏奪目,交代完這些後,才又說道:“田畝底子,沈家若真售出,則他家真的已經保持艱钜。若那虞潭匹夫肯臨時收斂,我倒不介懷與他臨時結合,完整肅除沈家!沈充攻我之仇,其子諷我之怨,一朝處理,將他父子二人同穴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