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處所每年的征稅都是有定額的，富戶們藏人瞞田，人頭稅不敷，糧食稅也不敷，你猜最後這補不上的稅落到了誰的頭上？”

“誒，感謝大嫂！”容晚玉清了清嗓子，也大聲應了一句，然後將懷裡的肉乾塞給了遲不歸。

兩人坐到桌前，容晚玉嗅覺過於敏感，模糊聞到了一股酸味兒，哪怕此時確切餓了，也感覺食慾驟減。

透過窗戶，她看了一眼在灶房忙活的兩人，低聲和丈夫扳談，“看著不像官府的人，或許真是路過。”

“謹慎些總冇錯。”農夫看了一眼本身腿上的針，悶身悶氣地回了一句。

屋外垂垂起了風雪，遲不歸的聲音和著北風凜冽，更加說得容晚玉心頭寒涼。

嚥下嘴裡的肉乾，遲不歸才娓娓道來，“他們不是淺顯的耕戶，多數是流戶。”

她想起這片田莊地契上的數字，和方纔一眼望不到邊的田畝，隻感覺後背有些發涼。

灶房內，遲不歸看著容晚玉捧著碗在屋內打了幾個轉，低頭笑出了聲，“行了，給我吧，我來洗，你去行李裡拿些吃的在這兒用些，方纔那不敷你裹腹的。”

屋子不大，有一張土炕，傢什除了必備的桌子凳子，一件多餘的也無，且多數磕磕碰碰，有補葺的陳跡。

灶房容晚玉確切冇如何進過，何況是農舍田家的，判定放下碗筷，從驢身上的行囊裡摸出一包香噴噴的肉乾，小跑回廚房，先拿出了一根遞給了正在洗完的遲不歸。

婦人麵色有些難堪，不過還是欠了欠身冇說甚麼，分開屋子去了灶房。

婦人冇犟過兩人，隻能帶著他們去了灶房，又放心不下躺在床上的丈夫，倉促回到屋內。

不過她冇透暴露來，捧著碗硬是喝下了一大口，猝不及防的粗糙感順著嗓子緩緩下落，勉強嚥下去，嗆得咳嗽了好幾聲。

未幾時，婦人端來了午餐，四碗熬得看不出用料的糊糊，出彆的再無其他，看著實在冇甚麼食慾。

“你們先吃，我先餵我們當家的。彆客氣，不敷，鍋裡另有。”

遲不歸將方纔的發明一一申明，“每逢天災天災，流浪失所者浩繁，官府雖會牽引部分流民另居他地，但老是難以照顧全麵。這些無家可歸無田可依的流民，多數會被大戶人家收用，隻是和普通的主子分歧，這些流民的身契是不會過官府的門路的。”

遲不歸假裝百無聊賴的模樣，在不大的屋子裡走來走去，行至一處，俄然感覺有異，悄悄扒開地上的陳舊草蓆，暴露了半形木板，彷彿是一個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