嚥下嘴裡的肉乾，遲不歸才娓娓道來，“他們不是淺顯的耕戶，多數是流戶。”

容晚玉也冇再客氣，一邊吃著肉乾一邊和遲不歸閒談，“你說那大哥見著我們為甚麼要跑？我們看著也不像打家劫舍之人啊。”

麵黃肌瘦的婦人聞言鬆了一口氣，又一臉感激地對著容晚玉拜了拜，“多謝女人美意，我們費事人家請不起大夫，要不是女人你，當家的這腿就完了。”

耕戶普通是指租賃彆人田產耕作，向主家定時交納部分產糧的農戶，普通富庶些的人家，田產充盈，都會挑選租賃出去，容府亦是如此，這些田莊下耕耘的根基也都是耕戶。

遲不歸將方纔的發明一一申明，“每逢天災天災，流浪失所者浩繁，官府雖會牽引部分流民另居他地，但老是難以照顧全麵。這些無家可歸無田可依的流民，多數會被大戶人家收用，隻是和普通的主子分歧，這些流民的身契是不會過官府的門路的。”

遲不歸假裝百無聊賴的模樣，在不大的屋子裡走來走去，行至一處，俄然感覺有異，悄悄扒開地上的陳舊草蓆，暴露了半形木板，彷彿是一個地窖。

貳心中有了考慮，坐在凳子上不再來回走動。

“大嫂不必客氣，也是我兄妹二人想要問路，才讓大哥不慎扭傷，實在是忸捏。”容晚玉見那農夫的麵色也和緩了些，和遲不歸對視一眼，才問道，“我們兄妹二人上京尋親，路上乏累，想要找個處所歇腳。不知年老是否將我們錯認成了甚麼人，纔回身就跑？”

潔淨的土炕上，躺著一個鬍子拉碴的農夫，蜷起一條腿，上麵紮滿了針。

“一個處所每年的征稅都是有定額的，富戶們藏人瞞田，人頭稅不敷，糧食稅也不敷，你猜最後這補不上的稅落到了誰的頭上？”

容晚玉聽到這話，想起容府那一疊厚厚的地契，另有統統主子的賣身契，福誠意靈，“既不過官府，那豈不是這些流民連個正大光亮的身份也冇有，仆人家也能夠不消交納奴稅？”

等婦人返來，就瞥見兩個碗都乾清乾淨了，笑容才伸展些，“還怕你們吃不慣，可吃飽了，不敷，我再給你們添些。”

便是如此，想著走傍門省稅的人戶也不再少數。

“誒，那是我吃過的......”容晚玉話冇說完，遲不歸已經眼睛都不眨地將糊糊吞了下去，一點非常也冇有。

屋外垂垂起了風雪，遲不歸的聲音和著北風凜冽，更加說得容晚玉心頭寒涼。

見容晚玉麵色有異，遲不歸停下了詰問，微微感喟一聲，伸手將容晚玉搭在肩上的披帛提起，重新裹住了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