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玉的住處，是鐘宜沛領著去的，是一個伶仃的小院，有東西兩間配房，院裡和玉雨苑一樣種著梨樹，此時寒冬，枝椏光禿禿的，另配了一些常青的盆栽裝潢。

容晚玉下認識地抓緊披帛，扭頭瞥見透露在北風中的遲不歸，“那你如何辦？”

“哎喲，我的腿！”

“誒，大哥！你跑甚麼呀！”

“倦鳥歸林，外祖父是想和外祖母在這裡安享暮年，含飴弄孫，可惜鴛鴦不複雙......”

“冇事，快到了。”遲不歸甩了甩鞭子，走到了容晚玉前麵帶路，順手從懷裡取出一個瓷瓶，諳練地倒出一枚藥丸含入口中，壓下了嗓子裡的乾癢之意。

容晚玉居西配房，望著隔壁的東配房，卻也是劃一的，獵奇地問道：“小姨，隔壁東配房是你的住處嗎？”

人步入暮年，總愛追思舊事，外祖母講著外祖父如何一點點建好這個宅子，花了哪些心機，又出過甚麼岔子，說到風趣處，還會朗聲大笑。

還冇得意完，側目瞧見遲不歸撩開長袍，乃至冇踩腳蹬，利落地翻身上驢，再一捋衣袂，身姿蕭灑彷彿騎的是方纔那匹駿馬。

“喬裝打扮，連粗布麻衣都穿了，總不能騎著兩匹高頭大馬。”遲不歸諳練地摸了摸一頭驢的脖子，牽著它走到容晚玉身邊，朝著她伸手，“平凡人家可養不起馬匹。來，我扶你上去。”

“謝太小姨，隻是我和遲先生已有商討，想改頭換麵，暗訪前去。”容晚玉婉拒了鐘宜沛的美意，“倒是行哥兒，還要勞煩小姨幫手照拂一二。”

農夫傳來一聲痛呼，抱著本身的小腿疼得打滾，額頭上立即冒出了一層盜汗。

容晚玉一臉莫名，遲不歸則眼疾手快地翻身上了驢，正想要去追人，成果那農夫慌不擇路，不知踩到了甚麼，扭倒在了地裡。

“嘖。”

兩人抓緊法度，趕在晌午前到了容府的田莊四周，一眼望去，廣袤無垠。

容晚玉解開裹在臉上的披帛，暴露親和的笑容，言語也非常客氣，冇想到那農夫卻如同撞了鬼普通，竟然丟下鋤頭回身就跑。

她又翻開幾個裝衣裳的箱子，拿起此中一件抖落開來，遞給了容晚玉，那是一件幾歲女童的衣裳，看花色，是早些年京中風行的花腔。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下了驢，沿著田陌漸漸前行，才靠近幾步，地步裡彎著腰的農夫就警悟地抬起了頭。

“我們就騎這個去？”容晚玉連馬都冇騎過，更彆提驢，一時立足冇有靠近，“我們要去的田莊浩繁，靠它，巡完得猴年馬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