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娥有些驚奇,按理表哥不該說這話纔對,不像是向來有禮有節的他會說的話。隻他既這般說了,她自不好說不,便走近前再為他添了半盞茶,柔聲道:“表哥先坐著,我去去就來。”
薑小娥趕緊挽住她孃的手臂,讓她彆再多想了。
帶著表哥逛了一圈兒,薑小娥方發覺這個決定也是錯的,她立在竹子圍成的籬笆邊,看著園內雜草中生出的一點點野花兒,不免就有些難堪,特長碰了碰麵龐兒,歪頭看著他道:“表哥,這裡荒廢了,我再帶你去我的花房看看,那處另有花兒開。”
陶氏麵上笑容淡下來,當著外甥的麵,她自不好多說兒子的不是,便也跟著點頭:“便按你表兄說的辦,延後一段光陰。”
“不過是來看看嫃兒的這棵樹,已有十三個年初了。”鐘遠收回目光,抬頭看向跟前這株已有幾人高、幾臂粗,甚為枝繁葉茂的香樟樹。
閨女兒人小未開竅,很多男女之事皆還懵懂。陶氏是過來人,自要比她看得真想得全。這鐘家外甥,她昔日亦是少打仗,本日這般略一打仗,竟覺出點不對勁兒來。
目下日頭偏西,餘暉斜照在天井的青石地上,因著已經入秋,便冇了隆冬時的酷熱,間或有細風拂過。不知他立於樹下做甚,薑小娥遲一會兒,才漸漸步近他,輕喚:“表哥。”
陶氏麵色這才稍霽,把閨女拉過來又道:“這還差未幾,下不為例,再不成讓你表哥為你破鈔。”
“弟可巧出門,不過順道罷了,表兄實在見外。”鐘遠道,“便不是順道,特地送妹子歸家也是該當,不敷掛齒。”
縣上私塾,是他鐘家出了重資修蓋的,便不說這個,隻說鐘遠是詹先生的對勁弟子,他開口說話,天然管用。姨母家中的環境,他算是略知一二,先不說貳心中心疼表妹,凡是她所求毫不成能不該。便是冇有表妹,光論這一名錶兄,他亦是非常恭敬的。
她紅著麵又出來,再看一眼矮小的花房後,才把眼睛定在身形苗條的表哥身上,強行忍住笑意:“怪不著我的花房,要怪也隻能怪表哥生得過分偉岸,自個進不去……”
飯畢後,薑小娥便幫著她娘清算了碗筷,待再出去時,手上便又捧了一壺清茶送出去。為兩位哥哥滿上茶後,娘便也出去了。
待他二人見過禮,薑小娥便喊哥哥:“哥哥得信兒冇有?我自姨母家分開前跟守門的叮囑過,讓見了你跟你說一聲,說了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