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麵色這才稍霽,把閨女拉過來又道:“這還差未幾,下不為例,再不成讓你表哥為你破鈔。”
“表哥,前邊兒就是。”她的小花房設在院子一角,那處最是陽光充沛的好處所,她推著花房門出來,待轉過甚時一下便愣住,“表哥,你太高,進不來。”
薑小娥疼地趕緊今後縮,離了她娘幾步遠,才委委曲屈地回道:“娘,不過是朵花兒,表哥見我喜好纔給買的,值當您如許活力。”話罷,又是道,“便我不說實話,隻說是阿葭給的,想您也是不會思疑,何必呢?”
閨女兒人小未開竅,很多男女之事皆還懵懂。陶氏是過來人,自要比她看得真想得全。這鐘家外甥,她昔日亦是少打仗,本日這般略一打仗,竟覺出點不對勁兒來。
薑小娥趕緊挽住她孃的手臂,讓她彆再多想了。
薑小娥自也曉得此中之意,小時娘就讓她好生照顧這株樹,道這是為她種下的,今後要給她製嫁奩來用。她當時還懵裡懵懂,目下倒是早已曉得了。
陶氏麵上笑容淡下來,當著外甥的麵,她自不好多說兒子的不是,便也跟著點頭:“便按你表兄說的辦,延後一段光陰。”
“弟可巧出門,不過順道罷了,表兄實在見外。”鐘遠道,“便不是順道,特地送妹子歸家也是該當,不敷掛齒。”
她看著身邊如同花骨朵兒普通柔滑的閨女,忽地便道:“嫃兒覺著你遠表哥如何?”
帶著表哥逛了一圈兒,薑小娥方發覺這個決定也是錯的,她立在竹子圍成的籬笆邊,看著園內雜草中生出的一點點野花兒,不免就有些難堪,特長碰了碰麵龐兒,歪頭看著他道:“表哥,這裡荒廢了,我再帶你去我的花房看看,那處另有花兒開。”
說是坐,二人卻都冇坐。立在亭子裡吹了會兒風,目睹日頭落下山腳,冷風漸起,鐘遠便發起分開。這回換作是他走在前,薑小娥走在後,薑家不算大,是以她二人剛回至天井,便撞上剛歸家的薑岩。
隻女兒家麵子薄,經表哥如許一提,她便有些難為情:“冇甚都雅的,還請表哥進屋裡去坐。”
薑小娥自冇有不該,領了他去。
她紅著麵又出來,再看一眼矮小的花房後,才把眼睛定在身形苗條的表哥身上,強行忍住笑意:“怪不著我的花房,要怪也隻能怪表哥生得過分偉岸,自個進不去……”
四人圍在桌邊坐下,薑小娥挨著她娘坐,她們是小流派人家,自冇有大戶人家食不言寢不語的講究。是以在飯間,娘便問表哥一些學問上的事情,哥哥亦在旁不時插上兩句話,當然,最多的還是號召他吃菜,讓他莫要講究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