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噯,太後孃娘既已賜死,那另有活頭麼?臣妾笨拙,想救遠瑾夫人,隻惱自個兒冇本領,偏想了這麼個笨體例,欲拿陛下這遠水去撲長安城的近火,多笨拙!可臣妾真無旁的法兒……陛下現在回宮,怕也是來不及了……”
陳阿嬌做了鄙棄君威的事,但他,從冇想過要她死……
天子看著又覺好氣又好笑,因說:“既然來了,朕也不難堪你。——這一起來,你算辛苦。有何事非得勞你這麼吃罪、拐著彎子親傳訓,要朕做甚麼?”
“穢/亂宮闈,與男人私通,故……太後誅之。”她咬著牙,說出這幾個字時,都覺渾身發顫。不知下一刹時,天威之怒,要如何傷人呢。
她當真被說哭了,隻剩了哽咽。哽著哽著,又想聲辯,又不能,才吐出一個字兒,便又被本身吸了歸去,實在覺委曲。
倒是陳阿嬌不會如許做。也不屑如許做。
“嗯?”
“她還是好生生的,……那你因何說她已死呢?”他蹙眉。
君王最不能忍耐的是,後宮的女人,心中另有所屬。一旦侵犯了君王的嚴肅,即便千刀萬剮,亦不當憐憫!
“她如何?”天子急詰問。
腦中不竭飛轉著這幾個字,她死了,遠瑾夫人死了。
阮婉打了個冷顫。
她跪著,左思又量,卻不敢吱聲兒了。
天子便有些怒意:“你怎會在這兒?不知此處是軍中重地?好端端的,跑這兒來給朕撩火氣!行軍兵戈的事兒,竟要女人來摻雜麼?朕最恨這個!”因是咬牙放了狠話,故語氣略重,天子天然恨這些個,他的天下,他的朝中,後宮不乾政,纔是合法的。此時莫說乾政,一個女人,竟敢跑了軍中來,乾與軍中要務,牝雞司晨,絕非好兆!
到底還存著一絲胡想。不要,騙朕。
她近了身,一句話也不說,很靈巧地陪在天子身邊兒。天子瞧見了她,眼中掠過一絲驚奇,因問:“如何是你?”在確信是她時,眼神便轉為落寞:“……嬌嬌呢?”
天子一方麵頗覺她辛苦,見她展轉馳驅來,並不輕易;另一方麵,又有些惱她不知輕重,她來能有甚麼事兒呢?後宮爭寵無度,竟把這類招數都使了來……這裡是對陣匈奴王庭的行軍火線!一舉一動皆乾係朝政,非同兒戲!
本來那美婦人竟是阮婉,平素看不出來,那樣的小身板兒,竟不畏長途馳驅之苦,遠走千裡,跑來了行軍王帳中。
她死了……她……死……了……
“陛下,宮裡起了大火……您、您可知遠瑾夫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