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將軍驚奇道:“敢問陛下昏倒中所喚之人,……是誰?”
她終究見到了天子。
但陳阿嬌乃一介廢後,在漢宮中,也早冇了陣容,陳氏一脈皆式微,朝中亦無人。她現在怎會呈現在此處?
她嘶聲喊著“陛下”,哀痛而至,全部身子跌了前去,額頭磕在榻前,差點撞破,剌個血洞穴出來。
“陛下如何?傷的重不重?”美婦人蹙了蹙眉,看起來非常焦急。關殷陛下之情,想來是逼真的。
因歎道:“冇想當年金屋一諾,竟是個傳奇。老夫有幸能見……”
但天子到底言不由衷,口不該心,冒充這般狠心,騙的又是誰呢?
依內侍所言,天子公然受了傷,且不輕,軍醫正跪龍榻下療治,王帳以內,持戟守著的,俱是陛下親信,設防所密,連一隻蚊子都飛不出去。
天子使了力量,真將她的手捉緊了,她心下一喜,便有了主張:“陛下,是我,嬌嬌返來了……”
老將軍尋了個藉口與內臣一同出帳,因問:“內侍大人方纔向老夫使眼色,如何……有甚不對麼?”
幾位老將軍躑躅,好好久才“叨教”道:“娘娘這一起苦來,不知所為何事?”畢竟是交戰多年的將才,麵對雖是宮中寵妃,但也不覺得意,軍中鐵則一概恪守,因一絲不苟言道:“軍中與宮裡分歧,國有國法,軍有軍規,娘娘一介女流,實在不便利在軍中久呆!稍待,末將派人護送娘娘回長安!”
老將軍因歎:“傷的倒不算太重,皮肉外傷,未中關鍵。但……軍中前提艱苦,漢軍此一役未得好處,我們深陷窘境,補養供應全都跟不上,陛下的療治也未得法兒……”因瞧那美婦人一眼,端莊道:“娘娘既是陛下可托任之人,老臣無當坦白。但須娘娘服膺,陛下傷情,毫不成泄漏一個字兒,一旦走了風聲,傳到兵士耳中,又不是那麼個事兒了,實在太傷士氣!望娘娘謹言慎行!”
騙過了宮中世人,卻唯獨偏不了他本身。
老將軍當下便是一副瞭然於心的神采,入朝為臣很多年,當年滿長安城傳得沸沸揚揚的“金屋藏嬌”之諾,天然是早有耳聞的。陛下與嫡皇後陳氏又是少年伉儷,青梅竹馬的表姐弟,豪情深厚些,亦不違常理。
她微怔,詰問道:“陛下昏倒時一向在喊這個名字?”
內侍起了身,左也看看,右也看看,與幾位老將軍對視,麵麵相覷。
“我要見陛下,煩請指路。”美婦人看似荏弱,語氣卻一點也不逞強,她並未用“叨教”的口氣,而是號令。居高臨下地,號令撻伐多年、軍功赫赫的將軍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