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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曉得女君這是在垂詢於她,輕抖拂塵,點頭而道:“造作意念,毀人不淺,我慕容世家家世明淨,女弟也不但願將來小君是一城府機心之人。那姑子固然跳脫,但招式之間算得上風雅磊落。”
郎嫗道:“既然如此,便著寶珠前來,將那姑子的家世身份再調查一番;夫人休怪老奴多嘴,雖是多此一舉,也要杜微慎防。”
這話說到孫夫民氣窩子裡去了,她矜持端莊的麵孔上,終究透暴露暢懷笑意,欣喜點頭:“是啊,我原覺得兩個孩兒都要奉道,如此一來斷絕了慕容家的香火,我原為此傷神不已,但是兩個孩兒各成心誌,何況這是為了北宗,為了天下的大事,我也不能因為一己之私橫加禁止。現在可算彼蒼憐憫我,肯為慕容家傳下香火。”
“如許呢?”她把額頭貼在他的脖頸上靠著,雙頰滾燙。
他擰眉,小女人這麼快就學會撒嬌了?輕哼一聲道:“差能人意。”
國師道:“母親,您太焦急了,她頭一返來,莫將她嚇著;慕容家也非國觀,不必守那麼多清規戒律。”
“大宗師,我感覺您的家人都很好,”顧柔當真道,“我很戀慕您。”
他笑著攬她入懷:“有何戀慕?她們今後也會是你的家人。”
孫氏又道:“阿情他是國觀中人,餬口不比那淺顯官家,道家有道家修行的功課,他要比凡人貧寒很多,微末細節皆須重視,比如你不能進梵刹,不能在他齋沐之期利用葷腥。”
乾完了好事的她,俄然自個害臊起來,還冇等他開口,已經臊得冇了後話。
她推,孫氏擋;她進,孫氏退;百餘回合過將下去,那碗鐵砂竟然一滴也未漏出。
孫氏說罷,冷不防地將那瓷碗高舉,猛地從空中倒扣下來,手按著碗底快速一滑一甩,推著碗裡的鐵砂在空中變了個方向,劃出一道頎長的弧線,再次將碗翻轉時,內裡的砂竟還是本來的高度,一粒未灑。“這便是勁。”
這番話讓孫氏聽來順耳,她點了點頭,目光推遠,望向姚氏。
……
國師勾動手指,悄悄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道:“天然是大殺四方,遍無敵手了。我外祖得勝後,那幾位所謂的宗師級人物便不再鬨了,拳派一時承平。”
顧柔忍不住道:“夫人的武功當真了得,並且為人豪放蕭灑,我佩服得很。”
“阿柔受教了,必然服膺夫人的教誨。”
國師府邸前院有一片演武場,乃青石夯築的一座半人高台,長寬三丈不足,四方各插紅幟角旗,東西兩麵各擺一排兵器架,東南角有一雙麵牛皮擂鼓。孫氏走到兵器架前麵,她是長輩,比武須先謙讓小輩,讓顧柔先挑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