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柔望去，隻見下首位坐著的清秀少女，她點頭施禮，孫鬱清亦行禮，含笑的眼神摻雜一絲奧妙的情感。顧柔瞧見她斑斕的麵貌，也有一刹時的怔忡。

郎嫗和國師攙著孫氏，雪蓮和天心攙著姚氏，前麵跟著孫鬱清和顧柔，一行人前腳走，後腳這廂大廳裡這幾個丫環就炸開了鍋——

國師淡然淺笑，俯身為她捧茶，溫聲道：“母親猛銳豪情，不輸男兒。”

孫氏連連擺手，跺著柺杖，又笑又氣：“如何，你們是瞧不上我年紀大了，感覺我連一個小輩都抵擋不了，怕我落了下風，輸掉麵子不成？”

【！！！】顧柔被他看破了設法，臉紅了，並且，她的設法是那麼謹慎眼兒，被他洞穿，難為情的很。她悄悄昂首看國師一眼，之見他恭敬地侍立在孫氏身邊，一本端莊，涓滴瞧不出方纔和她偷傳心聲的陳跡。

孫氏著大丫環伊春看茶，給顧柔賜座。

現在她的兩個兒子都長大成器了，她從心底裡感到欣喜，卻也掩不住一股光陰流水的難過。

顧柔不曉得這些，她滿心忐忑和不解，跟著出了大廳。

姚氏曾經也是遊俠女子，被慕容修看中後支出府內，再也冇出過江湖，她聽得這話，也點頭道：“不怪她們不知，女君交戰在合肥的那會，她們都還小。”

孫氏點頭，隻道：“不必多禮，請起。”打量著她。國師又道：【那是姚姨娘，她乃玄門中人，修行已久，你同她施禮必要重視。你會子午訣麼？手掐子午度量陰陽……】

孫氏看著小兒子豐神玉立的模樣，想起已故的夫主來——慕容修年青的時候，也是這般秋水玉立之姿，她一屆武人，卻為他那淵渟嶽峙的風采所傾，心甘甘心從江南水鄉的江夏，遠赴中原的古都聖城洛陽。小兒貳心性謙沖澹泊，好似和夫主一個模型裡刻印出來，不似大兒擔當了她的性子，凡事需求有吵嘴曲直，凡事需求爭勝負短長。或許……這也是導致他們兄弟兩個終究分道揚鑣，天各一方的啟事罷。

詠春把手裡的梨一拋，小刀刀尖向上，跟抽陀螺似的頂著梨子在麵前打轉，那果皮一圈圈一層層回聲脫落，她一邊削一邊道：“一身的江湖氣冇甚麼不好，當年老太爺不也是江夏水寨出來的霸主，太爺雄踞一方，以是太爺家的人身上都帶一股豪俠之氣，連皇上都說天生的將才。豪傑莫問出處嘛。”

【你不必嚴峻，本座會教你應對。】

079

茂春嘴巴快，早就憋不住了，她正運刀如飛地削著一個梨，眼睛餘光看著仆人出去了，停下來，第一個張嘴開口：“你們瞧見了冇有？那位姑子一身的江湖氣，我看她呀很像夫人年青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