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錕是熟知各種吃西餐的端方的，李耀廷在六國飯店混過，曉得比他還多，兩人斯斯文文，一派名流風采，蔣誌清悄悄稱奇，心中更起了交友之意。

李耀廷看著馬路兩邊繁華的商店，滿眼都是鎮靜，忽見一男人肩上扛著女子招搖過市，他大為驚奇：“老蔣，那是如何回事？”

“玩甚麼？”李耀廷還是一臉的懵懂，之前在北京他也算個機警鬼了，可到了上海竟然如此木納，讓陳子錕都看不過眼了，插嘴道：“就是玩女人的處所。”

蔣誌清道：“那裡那裡，我是個空子，曉得一些最簡樸的暗語罷了，青幫海底暗語可不止這麼幾句這麼簡樸，向來是概不過傳的，外人倘若想冒充在幫中人可不是易事，被人看破輕則傷筋動骨，重則丟了性命。”

“大東旅社和東亞、遠東、一品香一樣，號稱三東一品，是上海灘為數未幾的豪華旅店，有電梯也是比來的事情。”

電車速率不快，冇有車門，客人隻需快行幾步便可上車，三人跳上電車，陳子錕摸摸衣兜，已經身無分文，蔣誌清看出他的難堪，拿出三枚銅元付了車費，帶著他倆一起來到法租界霞飛路上的一家法國西餐廳。

禿頂道：“二位初來上海吧，不如我給你們做做導遊，聊表感激之情。”

蔣誌清帶他們來到大東旅社，開了一個雙人間，乘坐電梯上樓，安南酒保幫他們拉開電梯鐵柵欄門，三人走了出來，李耀廷眼睛瞪得溜圓：“上海隨便一家旅社都有電梯啊，在我們北京，隻要六國飯店纔有。”

李耀廷道：“少來，你碰翻我們的飯菜還冇給個說法呢。”

禿頂道：“陳老弟，李老弟，幸會，剛纔你們仗義脫手，卻獲咎了本地青幫人物，恐怕會有不測，我們還是速速拜彆吧。”

“那很多少錢一晚？”

這話戳到李耀廷的把柄了，他的母親嫣紅就是妓女，還是最劣等的半掩門，和鹹肉莊的良家是一樣的。

陳子錕道：“蔣老兄莫非是青幫中人？”

李耀廷不說話了，有點心虛，上海處所的地痞太他媽不講究了，打鬥都玩石灰包，比起北京的爺們，的確就是下三濫。

禿頂見衝突有激化的趨勢，從速出來圓場：“各位兄弟，我欠下的賬必然償還，隻是剋日週轉不靈，略微不便利罷了，等資金到位，定當連本帶利一併償還。”

“這就是上海啊，我必然要在這塊地盤上出人頭地。”他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