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她又回到了刑部大牢,隻是此番怕是在災害逃。
他勃然大怒,再按捺不住,將為君風采拋諸腦後,漲紅著眼,拔出腰間佩劍刺進她的腹中:“你一心求死,皇叔自該成全了你……”
天子卻驀地落空了興趣,他挑起她的下巴,核閱了一番她的麵龐,十數年了,還是精美如畫,風味猶存。
天子捏起了靜慈的手腕,特地捏起了她的右手腕,那處的小指當年發誓被她親手斬斷了。
又“咚――”的一聲,她彎下腰肢,叩了一記響頭,聲音更加輕柔:“陛下,臣妾求您繞她一命。”
她緩緩閉上眼睛,停在原地,不撤退也不迴應,悄悄煎熬著,等候天子落下的吻。
胡來彥唯唯諾諾地跟在靜慈身後,將人帶到後,得了天子一個眼神,立時乖順地帶著其彆人等一併退下了。
她雙手扶地,欲接著叩首,天子卻矮下身來,捧起了她的臉龐。
棠辭輕笑,傲視看他,像看一個笑話:“十三年了,王叔可遂願了?不管貞淑妃,周貴妃乃至現在的寧妃,哪一個不是依著我母後的模型選出來的?王叔當真癡情如此,甘願孤身一人被朝中陳腐不通的大臣頻頻勸諫也未曾鬆口納妃,連綿子嗣。聽聞,尚膳監與太病院邇來常遣人至官方尋訪壯陽的方劑,想來王叔如此年紀,也應歡愉不了幾年了。”
一桶冷水兜頭潑下,棠辭緩緩展開了眼睛,四角火盆映照出的暗淡光芒絲絲縷縷地湧入,赭黃色龍袍的一角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彆過臉去,不肯再看。
不要――!
天子的大笑在四周牆壁中相撞迴盪,是他有聲的誇耀。
短短幾個時候,靜慈……不,母後已經得知了她的身份,她在母後與柔珂兩人的扳談抽泣聲中醒來,還未及說上幾句話,房門被人破開,便衣出行的天子陰沉著臉走了出去……
靜慈不動,她在掙紮,在躊躇,也在難過。
天子眸子微凝,側臉看向棠辭,肝火轉刹時不見,輕笑道:“帶她過來,”他頓了頓,又誇大了句,“帶到這兒來。”
她在想,那是我的孩子,我獨一還在人間的孩子,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血肉。
天子似未聞聲,麵前這個夢寐以求十數年而不得的女子,喚他陛下,乃至……哀告他,他深深地沉浸在了不竭收縮直升雲端的滿足中。
“不知二王叔想捎甚麼話給我父皇?聽聞二王叔近年來頗受惡夢困擾,莫是知己受了怒斥,悠長難安,想托我向我父皇告罪道歉?如此,卻也不必。他白叟家向來氣度寬廣,等閒不會怨怪彆人――若非如此,十數年前,二王叔覺得我父皇倘使與你普通心狠手辣,你可還能即位繼位?你奪了他的皇位,殺了他的孩子,又企圖逼迫他的老婆,想來他白叟家定是內心氣恨著惱的,即便如許,百年以後你與他相見,他也不會持刀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