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將軍依言而行,回身時腰間牙牌顯出——令眼尖的二人大驚失容!
上元夜雖一貫有巡查守夜之人,可多年未曾有過這陣仗,好熱烈的百姓早圍作一團,嘰嘰喳喳地說個不斷——
此番晟王述職,恰好撞上正旦,三年前晟王稱病未至,使得淳祐帝一向顧慮在懷,是以邀他乾脆留到上元節再出發回徐州。天子既已開口,晟王豈有不該的理,昂首謝恩,與未及弱冠之年的王世子享了幾日嫡親之樂。
你還在,幸虧你還在。
攤販前,柔珂左看看右看看,抿唇沉思半晌,終歸未下定決計。
也不曉得追了多久,追了幾條街,好歹在街口轉角處尋到了人影。
棠辭與柔珂內心格登一跳,徑直略過才擱在桌上的兩碗熱騰騰元宵,俱都起家疾步而去。
魂不守舍地胡亂尋了個元宵攤子,坐下來時仍舊笑容滿麵。
元宵攤子裡門客頗多,你來我往之下儘是店家的呼喝聲與門客的應對扳談聲,等閒聽不清彆人說話。
在絕對至高無上的皇權下,人們——向來是這般無助。
棠辭與柔珂雖是雙雙豎長了耳朵,可週遭人聲喧鬨,所獲零稀,倒是皆聽出了二字——晟王。
“可不是!這晟王是甚麼來頭?竟敢在府裡藏龍袍?”
酒樓前儘是人影,進收支出,呼朋結伴,是以棠辭方纔並未瞧見就在她二人不遠處,立著一個熟諳的身影。
自成祖起,每年元月初八至元月十五上元節都城東華門外設有兩裡長的燈市,夜禁不興,徹夜達旦,青石板道兩旁的樹木上皆掛滿了飛禽走獸情勢各彆的花燈,待天氣漸黑後將其一一撲滅,火樹銀花不夜天,歸家時即便無月色暉映亦可吹滅燭火,沿著炊火一起暢行。
柔珂看得口乾舌燥渾身發燙也說不知是被驚的嚇的還是氣的惱的羞的怯的,不料棠辭卻非常歡樂,自懷裡摸出幾兩銀子親手遞與攤主,令他再選兩個給小女孩玩鬨的花燈。
“嘖——藏龍袍算得甚麼?傳聞先是自徐州晟王府邸搜尋出兵甲東西,事關嚴峻,徐州佈政使悄悄地遞了個六百裡加急的文書,又自傲都藩王府邸裡搜出龍袍,這秀士贓並獲的!”
晉律,在外之藩的藩王每三年回京述職,若回京述職必先遞呈請旨,除此以外,若無聖意不得入京,每次入京述職隻得在都城裡滯留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