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是個會做買賣的精乾人，當下鼓掌讚了個馬後炮：“女人這般邊幅的人果然隻要大人如許的少年英才恰能相配！看二位這般恩愛，應是新婚燕爾罷？小店恰好有一批特製的花燈，是供與伉儷相好的，二位無妨看看挑挑？”

柔珂看得口乾舌燥渾身發燙也說不知是被驚的嚇的還是氣的惱的羞的怯的，不料棠辭卻非常歡樂，自懷裡摸出幾兩銀子親手遞與攤主，令他再選兩個給小女孩玩鬨的花燈。

待那攤主不知從哪兒抽出兩盞花燈，初看時平平無奇，吹了火摺子撲滅了，也平平無奇。

“怎地了？”棠辭疾步上前，體貼道，“但是這兒過分擁堵了，將你暈著了？”

棠辭與柔珂雖是雙雙豎長了耳朵，可週遭人聲喧鬨，所獲零稀，倒是皆聽出了二字——晟王。

話音剛落，手肘處的嫩肉傳來一陣揪心的疼痛，還不待棠辭齜牙咧嘴地緩過痛來，柔珂卻又緊接著踹了她一腳，扒開人群直往外跑。

“我是喜好還是不喜好，你幾時辨不清？清楚是成心使壞。”柔珂見她提著三隻花燈非常吃力，想為她接過一隻來，卻被她勸止了。

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地，如果弄丟了人可不好辦，棠辭立時拔腿去追，並在內心叮嚀本身下次逗弄她也當曉得些分寸——言下之意就是下次還要逗弄她。

好久，直至圍觀之人皆散了去，入夜的冷風一吹，棠辭鬆開緊咬著的唇瓣，失魂落魄地抓過柔珂的手腕，緊緊的，半分力量都不肯鬆弛。

晉律，在外之藩的藩王每三年回京述職，若回京述職必先遞呈請旨，除此以外，若無聖意不得入京，每次入京述職隻得在都城裡滯留五日。

柔珂與棠辭站在一旁，一字一句地聽了去，心也隨之一下一下地沉入了地底，涼透了。

上元夜，午門前的廣場彩燈堆疊如山，又有殘暴奪目的花炮炊火可撫玩，堆積圍觀的公眾繞了裡三層外三層，堵了個水泄不通，喝采聲尖叫聲鼓掌聲，喧鬨喧鬨此起彼伏。

身姿婀娜的□□水蛇般貼著，輕搖葵扇，收回目光，眨眨眼睛輕挑道：“喲——沈公子莫非還傾慕於那位女人？怎及得上我的姿色……”

“嘖——藏龍袍算得甚麼？傳聞先是自徐州晟王府邸搜尋出兵甲東西，事關嚴峻，徐州佈政使悄悄地遞了個六百裡加急的文書，又自傲都藩王府邸裡搜出龍袍，這秀士贓並獲的！”

上元夜雖一貫有巡查守夜之人，可多年未曾有過這陣仗，好熱烈的百姓早圍作一團，嘰嘰喳喳地說個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