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乾係嚴峻,哪怕夙來政見反麵齟齬日深的大臣你來我往各抒己見,秦延與韓儒兩位權臣亦是如此。
淳祐帝置之不睬,待腰間革帶繫好,正了容色大步向奉天殿走去。
天子豈會不知堂下諸民氣中所想,麵上一派安靜下了旨意:“在京不管官階品級一眾文臣武將兩日內就施助撫卹安設之事詳擬一份議案上奏,佳者擇之。”
翌日昏昏沉沉地醒來,上朝,下罪己詔。
太子微怔了怔,曉得天子氣得狠了,再不敢多言,麵露不忍的輕飄飄失手將陶罐跌落在地。
罷朝後,淳祐帝自點了九卿大臣於武英殿商討如何賑災如何安撫民氣如何懲辦贓官貪吏。
湖尋兩州水路縱橫交叉,湖泊成群,泥土肥饒,向來便是個倉稟殷實的魚米之鄉。全天下的百姓十有三四都希冀著這兩州的農田果林吃飽飯,現在澇災沖毀河堤淹冇農田,一年的收成也就落了空,莫說受災百姓饑火燒腸,那些個全仰仗湖尋兩州米糧果蔬充饑勞作的百姓也必落得個眾口嗷嗷的地步。
張保垂首低目,眸子子滴溜溜地轉了轉,瑟瑟道:“宮門下鑰前一刻,先是吏部秦大人遞牌子請見,後是戶部韓大人遞牌子請見……”覷了覷天子的神采,嚥了咽口水方道,“昨夜陛下千載難逢地歇得好,奴婢恐怕滋擾了陛下的清夢,又見時候已不早,遂留了摺子,令二位大人先行歸去安息。”
“你們都是泥塑木雕不成?拿馬鞭來!”天子話音才落,張保再不敢對付,馬上命人去取了馬鞭,又向天子支吾道:“陛下,公主……”
天子揉揉發脹的眉心,揮手錶示將人請出去。
兩相奏對之下,真相果與丁茂實所稟無差。
鬥轉參橫。
再者……這還是辦好差事的環境,若辦不好,還是官帽不保人頭落地!
本來丁茂實本日下朝時為災情煩心四周漫步路過東宮,遠遠瞥見一眾內侍宮婢倉猝馳驅,或於假山草叢中俯身看望,或於木架木梯上墊腳掀瓦,或仿聲偽伴四周尋覓,如此大的陣仗竟隻為找一隻不慎丟失的促織!再三探聽後更得知此促織非平常之物,非貢米魚蝦不食,非官窯瓦罐不居,非軟聲哄慰不鬥,還得東宮太子賜名“神武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