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長的等候再深的期盼也有因前路漫漫而油儘燈枯的時候,更漏一寸一厘磋磨的是銅壺木箭這等死物,又何嘗不在煎熬金飾的民氣。
卻說那邊廂,宜陽入得殿內,存候施禮後與天子同榻而坐,吃了幾塊糕點後見案幾上堆滿了奏摺,而天子神采懨懨。因而靈巧孝敬地為他揉肩捶背,力道技能天然比不得太病院的太醫,讓天子受用的倒是她的一片情意。
京師夏季落雨無定時,老天爺變臉比人變得還快,走在街上冷不防被澆上一頭水也是常有的事。
淳祐帝哈哈一笑,點了點宜陽光亮的額頭,輕斥道:“甚麼與時同行,不就是想反說林孝通為人泥古不化不講情麵麼?你啊,記仇記到了心眼裡,他不過罰了你一記手板,幸虧朕從未曾吵架於你,不然不定被你在內心如何怨怪。”
大雨滂湃,驟雨如幕,不期而至的一場雨竟停停歇歇地下了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