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來茶社裡燒殘的假官票不是用來“買”貨的,隻不過是賊人逃脫時懶得再帶在身上罷了,白羽音想,而那所謂監督的人,大抵那茶社的伴計便是此中之一。她想著,看了看公孫天成,不過老先生並未重視到她,隻催促蔡老九持續往下說。
“若要天羅地網……”公孫天成低聲道,“煩請郡主也去海軍營地一趟,讓嚴大俠先行一步,儘量趕在海軍之先,截住賊人。”
順風縣間隔涼城有一百餘裡,淺顯的貨船一天半的時候即能達到。遵循蔡老九的說法,賊人大抵明天傍晚時分便分開了涼城船埠,現在應當已經靠近順豐縣。兩人因而半晌也不擔擱,向著南邊飛速進步,但願能在天亮之前截住仇敵。所喜,嚴八姐原是漕幫幫主,水上工夫了得。小艇到了他的手中,如同離弦之箭,分開水麵,奔馳不斷,到了四更天的時候,已經分開涼城五十餘裡。
她的話還冇有說完,俄然傳來驚天動地一聲巨響,腳下踩空了,卻不是往下掉,而是被一股龐大的力量拋到了半空中,未反應解纜生了甚麼事,又跟著快速下落。但覺麵前先是一片雪亮,渾身被灼得生疼,很快又落入一片冰冷的暗中當中。她瞥見一團猙獰的豔黃在本身的頭頂上迴旋,此中又有很多大小不一的黑影在舞動,腦筋渾沌一片,不知本身身在何方又遭受了何事。過了一會兒,忽感覺胸中窒悶,欲要張口呼吸,倒是不能夠,彷彿被人扼住喉嚨,又有千鈞巨石壓住胸口。內心隻要一個絕望的動機:完了!我要死了!跟著就落空了知覺。
岸上的人固然倖免於難,但此時也亂做一團,販子和船家見本身的船隻貨色化為烏有,無不捶胸頓足。而海軍兵士更是方寸大亂――須知,楚國自組建海軍以來,不過剿除海盜、查禁私鹽,並未真正在水上打過仗。現在火光沖天血染運河,比他們以往的任何經曆都要慘烈。見嚴八姐抱著白羽音爬登陸來,好些兵士即錯愕地迎了上去:“嚴大俠,出了甚麼事?如何會爆炸了?唐參將呢?”
“啊呀!”白羽音這才恍然大悟,頓腳道,“這些樾……賊人……真是奸刁非常!讓本郡主抓到了,必然將他們碎屍萬段!”
“可愛!”白羽音氣得連連頓腳,“為甚麼這幫樾寇老是能搶先一步?都怪孫晉元這玩忽職守的傢夥。東西追不返來,本郡主非要了他的腦袋不成!”
“哼!”白羽音嘲笑,“現在連賊人往哪個方向逃了也不曉得,又不曉得他們坐的船是甚麼模樣,海軍到那裡去抓人?抓甚麼人?如果你的這位蔡弟兄早點兒‘知己發明’,說不定這會兒賊人都已經關押在大牢裡了!”